春六是第一次伺候主子,虽是个不受宠的,但他不敢怠慢。
“奴才春六,是分派到梧桐苑伺候表少爷的,您有什么吩咐尽管吩咐小的去做就是了。”
楚白目光从书册上转了过来,看了春六一眼,态度恭恭敬敬,没有一丝不满和不屑。
“你姓春,和三小姐房里的丫头是什么关系?”
春六伏在地上回“是奴才的姐姐。”
楚白不说话了,若有所思的望着门外。
“奴才来时三小姐托奴才给您带话,说是这几日她只怕是出不得门,让您好好养伤,说您亲口说的话,一定要算数。”
楚白怔愣了一下,哪句话?
“她因何不能出门?”难道是受伤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还差点烧了他的院子。
“奴才依稀听姐姐提及,三小姐去了趟夫人房里,和夫人起了争执,说是为了和您的婚约一事,夫人想让您退婚,三小姐执意不肯,被夫人罚禁食禁足。”
楚白皱眉,禁食禁足?
她以往不是巴不得他退婚,如今为何不愿退了,还得罪徐氏,宁愿禁食禁足也不肯服软。
所以她说的让他说话算话的话是指他说不会再写退婚书?
楚白抿唇不语,忽闻院外又吵嚷之声,便让春六起身去瞧瞧。
春六起身麻溜的出去了,不一会儿就回来了,面露喜色“回表少爷,是苏管家带着人来了,说是要给您更换桌椅还要给您修葺院子呢。”
楚白放下手中的书册,苏管家已经率先进来,双手微微拱手作揖,语气不甚恭敬“小的奉夫人之命,给您更换新的桌椅,棉被等,还有您这院子里的石桌石凳,明日也会让工匠前来修缮。”
说完他挥了挥手,几个抬着新桌椅的家丁走了进来,将桌上的东西随手往地上扔,也不管主人是否爱惜,只自顾自的换了桌椅便出去了。
楚白看着地上的凌乱的深蓝色封皮的书,有的已经坏掉了,上面还有纷乱的脚印,眉头几不可闻的蹙了蹙。
苏管家极善察言观色,他自然是瞧见了,但他并不为所动,不过一个寄人篱下不受宠的表少爷,若不是三小姐突然大发善心,他哪配用这些东西,还装模作样的读书,没有先生教看得懂吗?还当自己的侯府世子呢。
“哟,瞧这些下人笨手笨脚的,竟然将表少爷的书都扔地上了,实在是太不像话,小的回去一定好好教训他们,不过夫人还有事吩咐奴才去办,就先退下了。”说完他微微拱手,也不管床上那位是否回答便背着手自顾自的走了。
春六瞧着表少爷似乎不大高兴,面沉如水,仿佛随时都要发怒一般,他连忙轻手轻脚将地上的书一一捡了,细心的用自己的袍子擦干净了,才端端正正的摆在桌上。
“退下吧。”楚白声音淡淡的,春六听不出情绪,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顿时觉得腿肚子都在打颤,表少爷的脸色,好可怕。
现代的苏翎,是典型的宅女加吃货!
十天半个月不出门可以,但是饿肚子却是万万不能的。
苏妈妈做饭的手艺一流,所以苏翎从小就比别的小朋友能吃,小学毕业后体重就没有下过一百,不过虽然胖乎乎,但某方面的构造还是十分可观的,苏翎对此颇为自豪,大学的时候同学问她吃什么长这么好的时候,她都得意的说吃大米饭长的。
所以她也特别不能抗饿,还记得宿舍有个妹子,一米六八体重才九十多斤,一天只吃一顿饭还总说不饿,苏翎一顿不吃就前胸贴后背跟饿死鬼投胎似的。
可是现在她已经饿了三顿了,苏翎感觉眼冒金星,一闭上眼就是酱鸡酱鸭松花小肚重庆火锅成都冒菜泡面香肠……然后她就感觉更饿了,又不敢起床,怕体力消耗大了,更饿!
“春雨,再给本小姐倒杯茶。”没办法了,没有吃的,喝水行了吧,说什么她也是不会认输的。
春雨立即打了帘子进来,给她倒了杯茶,方道“小姐,表少爷房里的小六过来了。”
小六?就是她弟弟吧,应该是每日例行报告,苏翎挣扎着爬起来,一口干了杯子里的茶,吩咐她把人带进来。
春六还是一身灰扑扑的下人衣裳,一进屋就双膝跪地磕头,这孩子才开始伺候人,性子太实诚,见到主子就行大礼,苏翎赶紧让春雨把他扶起来。
“表少爷的伤势如何了?夜里可有发热?有没有按时吃药,厨房里的人可有克扣表少爷的饭食?”
“回三小姐,表少爷夜里的确发了热,不过大夫有开药,熬了一副吃过之后今晨便退热了,厨房的人得了小姐的令,未敢克扣表少爷的吃食。不过……”春六欲言又止,童稚的脸上似有纠结,一副不知道该不该说的模样。
苏翎见他那模样,肯定是梧桐苑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沉下脸道“本小姐不是交代过你,表少爷屋里的事,都要一五一十的告诉我,事无巨细,懂吗?”
春六小小年纪经不得吓,闻言立即扑通一声跪了。
苏翎摇头,再次让春雨扶他起来“我又不会吃人,你做什么这么怕我。”
春雨心里清楚自己的弟弟是因为听到了往日关于三小姐的传言,说三小姐是个极难相处的主子,下人有一丁点过错非打即骂,还因为有个洒扫丫鬟扫地的时候碰断了院子的小姐精心饲养的山茶花,便被打断了腿扔出府了。
她刚分来玉茗院的时候,也曾战战兢兢,但这几日相处下来,她发现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