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花楼。
苏婉翎看着面前的男人,他脸上的狠意已经压制不住,一直拴在心底的猛兽如今提前开了闸,逃出来要为祸人间,现在的李亶,已经彻底黑化了,他精心谋划的这一切,能将沈家和二皇子,彻底打入地狱。用秦楼拉下二皇子,用她的命陷害沈家,又用八皇子的命构陷辰贵妃,一环扣一环,这番谋划真真是够狠。
本来这其中,二皇子虽然手里沾了不少被拐卖的少女的人命,但毕竟不是他亲手所杀,可是他要的,并不只是二皇子而已,李亶要的,是斩断太后一脉的羽翼。
秦楼一案,牵扯到的,可不只是二皇子,还有那些常常出入秦楼的官员,几乎都是二皇子一脉的臣子,皇上早就有心想要罢黜这些人,但是找不到理由和借口,李亶给了皇上这么大一个机会,皇上怎么会不好好把握,没有了这些人的支持,二皇子和他,也就没有多少区别了,更何况他隐忍了多年,筹谋了多年,怎么会真的没有自己的人。
李亶其人,就是一条有剧毒的毒蛇,这么多年,他拔掉了自己的利齿,伪装成一条无害的宠物蛇,为的就是这一日,待毒牙重生,便是反噬之日,太后和二皇子一直把他当成一条可以随意使唤和践踏的狗,估计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们会败在李亶的手里。
“你费尽心机,杀了八皇子,斗垮二皇子,以为太子之位就会唾手可得吗?别忘了,还有四皇子,他背后可是有皇后还有谢家,太皇太后虽然闭门礼佛,但她的威望却是谁也比不过的,秦王殿下费尽心机,岂不是给他人做了嫁妆。”
李亶阴狠的眼神里拂过一丝笑意:“想不到你对朝中的局势了解得这般清楚,我倒是小看了你,不过你都想到了的事情,你以为本殿会没想到?八弟夭折,二哥下狱,整件事情看起来,最后得利是谁?自然是四弟,他如今正忙着选妃,很明显身体已经有了油尽灯枯之相,否则德妃也不会这么着急。皇后以为自作聪明,以为自己假装不知道,继续选妃,就能摆脱嫌疑,却不知道这种时候,无论她们做什么,在父皇的心中都会觉得可疑。”
这个苏翎并不否认,任谁都会怀疑这件事情是德妃和皇后所为,就算没有证据,但是怀疑的种子已经在皇上心中埋下了,不管她们做什么,皇上都会怀疑,这就是人心,一旦先入为主,想要改变,难于登天。
李亶退后一步,眼中尽是得意:“父皇心中一旦有了疑虑,就不会轻易把太子之位给四弟,再有臣子上折子谏言,推波助澜,父皇只要拖着便是,这个冬天四弟算是熬过去了,下一个冬天呢,他有几个冬天可以熬?”
这话虽然无情,确是真的。
元德帝的亲生母亲只是一个宫女,一出生就被赐死,而赐死她的人,就是当年的皇后,现在的太后。他也曾像爱重自己的生母一般敬爱过太后,可是当他从宫人口中得知真相的那一刻,他变了,变得多疑,变得无情,变得隐忍而不择手段,他乖顺,从不违逆太后的话,正是因为这份乖顺,让太后觉得他无才无德更容易操控,让他坐上了这至高之位。
他好不容易坐上这位置,隐忍多年,蛰伏多年,自己为母报仇的愿望尚未完成,怎么甘心将皇位传给下面的人。当年的元妃,确实打开了他的心门,成了他心上最柔软的一块,可当他知道她的背叛,他的狠也是毫不留情的。
元妃尚且如此,更何况其他人。四皇子是他的儿子,但也只是他众多皇子中的一个罢了。
李亶何其聪明,一场好戏,两条人命,一座秦楼,扳倒三个最有机会成为太子的皇子,虽然他封了王,看起来和皇位无关了,可是剩下的皇子之中,还有谁,比他更合适。
苏翎看着胜券在握的李亶,很想告诉他,你做的这一切,不过都是为了男主扫清障碍罢了,虽然不知道你是因为何种原因提前黑化,但是你确实做了男主和女主要做的事情,你现在把男主前面的障碍扫得干干净净,就差直接把男主送上太子之位了。
算了算时间,女主现在,应该已经快到护国侯府了吧。
“王爷。”屋外有侍卫匆匆进来,看见苏翎,欲言又止。
李亶看了他一眼,无所谓道:“无碍,没必要避着她。”
不是她是自己人,而是没必要,苏翎冷笑一声,听见侍卫道:“王爷,宫里传来消息,八皇子夭折了,苏小姐的尸体已被发现,花魁楚楚也落了网,一切都在计划之中,只是皇上下令要将辰贵妃和二皇子下狱之时,太后娘娘赶到了。”
李亶冷哼一声:“今时不同往日,就算是太后去了,也不能保证让二皇子和辰贵妃全身而退,继续关注,有什么消息,及时来报。”
侍卫应了声就消失了,看身手,是绝顶高手。
苏翎听到八皇子夭折,虽然她不是真的苏婉翎,但是八皇子毕竟只是个孩子,竟然说没就没了,她恶狠狠地盯着李亶:“你究竟做了什么?”
李亶唇角勾起一丝冷笑,连眼角都透着冷:“告诉你也无妨,不过是收买了那个八皇子的奶娘,她每日贴身照顾八皇子,想要动手,易如反掌。”
苏翎不相信,当奶娘的嬷嬷一般都是精挑细选,刚生下孩子就进宫给皇子当奶娘,大多数人都会把皇子当成自己的孩子一般,以慰相思之苦,皇子长大之后,奶嬷嬷一般都会收到厚待,若跟着的皇子是个有本事有前途的,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