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迟长生一行人顺利的离开了圣光城,并且获得了新装备一辆容量更大的教廷人员专用马车,更加充足的行李,还有一位专属马夫,就是迟长生上次救下的那位修士安伯特·尤恩,是个性格很是开朗活泼的人,好像和谁都能聊起来一样的健谈性子,但是做事稳健精细,小伙子抱着迟长生大腿坚决要跟着她一起走,谁都劝服不了。
“休斯顿镇到了!长生大人!泽利恩蒂准圣女!乔修大人!卡西亚小姐。”
“喂!为什么轮到我就语气突然冷淡啊!”一路上都在折腾魔法阵的伦娜抱着洛娅给她准备的新法杖不满的从马车车窗探出头对着安伯特道,“安伯特你这家伙差别待遇不要这么明显啊喂!”
“小心别摔出去了。”洛娅柔声叮嘱着,“一路上赶过来,也算是可以进镇子休息了,但愿不要出现和圣光城一样的情况。”
“不会的,基本可以确定那种寄生型虫族数量相比其他虫族更为稀少,只会选择拥有一定权利和能力的人身上,它们智商不低,有着鲜明的阶级地位,王主权,想要通过人类高层开始统治这个世界,普通的居民暂且不用担心,他们都只是储粮。”迟长生沉声道,她话语间透露出的事安抚的意思,但是表达出的事实却让人不寒而栗,“帝都、主城、商贸重地,才是它们的聚集地,镇子就安心好了。”
“不、不愧是师父……”伦娜下意识咽了口唾沫,心中的担忧不由得愈发加重,对于进入虫族根据地之一乌迪尔山谷的莱维恩更是忧心忡忡,虽然她天天对着那家伙热潮热风,也是真的很讨厌很讨厌他……但是,一想到那家伙可能已经被吃掉了,伦娜竟然忍不住眼睛一酸。
她宁愿和那家伙吵一辈子,当一辈子的死对头。
毕竟……好歹也吵了那么多年是吧,有点感情也是正常的。
迟长生看了她一眼,见小姑娘一副又要哭的架势,眼中略带不解的眨了眨,迟长生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又戳了伦娜的哭点,她很少哭,生前短暂的十六年里,她所记得的大概有两次,一次是歇斯底里得近乎失控的暴怒,一次是沉默而安静的茫然的无声落泪。
迟长生本人并不畏惧死亡,但是她在达成自己的目标之前绝不允许自己停止脚步,比起自身的生死存亡,她更在意的是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在羽翼稚嫩之际,在尚且还只能被称之为弱者的那个时候,她也曾拼着一条命才救回了友人,那是她第一次哭,嘶吼到嗓音最后哑得整整一周,期间每说一个字都火辣辣的疼。
【兰斯……】
【难听死了,不要和我说话,我回去会成为药剂师的,你等着,我们精灵族的药剂向来都是别人趋之若鹜的好东西,到时候这种嗓子的伤肯定是秒秒钟的事……抱歉,我太弱连累到你了,长生,对不起。】
【是我们……太弱了。】
“长生阁下?是又想到什么了吗?”见迟长生似乎有些走神,艾利欧斯心下疑惑。
“没事。”大概是曾经身上的重担卸下来了,迟长生觉得自己就像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越来越容易回忆起那些陈年旧事了,算了算自己这几个世界经历过来的年纪,似乎的确也挺大了,抽回思绪,迟长生打开马车门,率先跳下马车,向艾利欧斯伸出手,“下马车,注意脚下。”
“好的。”艾利欧斯把手搭上去,被拉着跳了下去,稳稳当当,没有崴脚也没有踉跄,他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
“伦娜,洛娅,下来。”
迟长生叫一个下来一个,两个姑娘下了马车,平时会直接跟着洛娅的一起下来的艾伯特也和这三个人学坏了,坐在马车上摇着尾巴歪着头看着迟长生。
“……下来,艾伯特。”
“汪!”
你们是小学生吗?
迟长生竟是有种抑制不住想要叹气的冲动。
听到迟长生叫艾伯特,安伯特没忍住看了一眼名字与自己格外相像的艾伯特,基本前一个发音念快一点,他和它的名字之间似乎就没什么区别了。
“怎么了,安伯特。”像是知道了安伯特的心思,洛娅特意在叫他的名字时放缓了语调,“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没……”安伯特触电般收回视线,“我去找个地方把马车停好!”
“麻烦了。”这原本应该是她需要做的,迟长生不可否认多了安伯特自己的确是能够轻松不少,至少其他三个人,一个做不了杂事,另外两个就是压根十指不沾阳春水的。
“应该的,长生大人才是辛苦了,这点小事算不上麻烦!”安伯特爽朗一笑,驾着马车去找适合的地方了。
休斯顿镇似乎并没有被影响到的样子,看上去依旧是安居乐业的样子,基本路过的每一个人脸上都挂着笑容,镇子两旁都是种满了各类农作物的田地,耕种面积之大远超于外人想象,可见爱利德帝国的农业之镇并非浪得虚名。
微风吹拂过稻田,正在田中忙碌的农人直起身缓了缓,擦了擦额头的汗,他的妻子手拿装着餐点的篮子走过去,两人相视一笑,看着好不温馨的一幅画面。
“长生阁下?”艾利欧斯依旧是第一时间发现了迟长生的异常,她看着那里的时间有点久,他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并没有发现不对劲,那两个人怎么看都像是普通的农家人,但是迟长生的性子他还不了解吗,被她看这么久肯定有异常,“那两个人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