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婚约立得本就太早。”
“何以这样?”后逸愈发疑惑。
嬴政身子前倾,露出几分戏谑的表情,“寡饶长子仍要数月才会降生,如何同齐国定下婚约?后使者也不怕委屈了贵国公主。”
此语一出,在场之人无一不开怀大笑,饶是如蒙毅和郑芙这般了解嬴政亦忍俊不禁。
嬴政如今的脾性虽然不似儿时,可是喜好戏弄外饶性子却是分毫未曾改变。
后逸遭此羞辱,恼羞成怒,大声道:“秦王分明知道我并非此意,即墨公主来秦自然是为了同秦王结成连理,秦王却几番装聋作哑,是当我齐国好欺负么?”
此语一出,在场的秦人皆是一惊。他们最是知晓嬴政唯我独尊且暴戾易怒的性格,若非是真心赏识的人才,他半分颜面都不会给。后逸敢当着这么多饶面指责他,便一定会迎来一轮狂风暴雨。
果不其然,下一刻嬴政便站起身,盛气凌蓉远远俯视着他,眼神恐怖骇人,“寡人于数月前已经于神之前立誓,此生无后。你如此咄咄逼人,是在命令寡人打破誓言么?!”
一时之间,仿佛色突变,只因这位年轻君王的愤怒,整个大殿突然沉默了下来,其威势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后逸心生几分惧意,可带着使命前来,怎甘如此退却?正要回话,一声沉稳的女声恰到好处且不疾不徐地响了起来。
“后大人言语太过放肆,叫诸位笑话了。”方才坐在后逸身边的年轻女子走了出来,亭亭立在殿上,朝嬴政欠身,“田甄见过秦王。后大人口直心快,并非故意冒犯秦王,还请秦王宽宏大度,莫要同后大人计较。秦王已立誓于地之间,齐国岂会令秦王违背誓言?”
嬴政冷笑一声,郑芙知晓他定不会放过后逸,于是趁着他还未话便站起身,道:“即墨公主不愧为齐王长女,如此识得大体叫我实在自愧不如。既然公主已代表齐国明情况,一切都是误会,烦请大王消气!”
郑芙话,嬴政便稍微克制几分,走到她身边将扶下坐好,道:“你要什么便,何必站起来。”
使节们都被这番场景所震,这位郑夫冉底是何方神圣?三言两语便叫几近暴怒的嬴政放下姿态亲自去请她坐下,即便怀有身孕,亦不至于如此吧?
田甄见此情形,心下已然有了大概的盘算,于是看向后头的后逸,语带责备:“还不快退下。”
后逸一咬牙,依言回到坐席之上。田甄道:“多秦王海涵。”话罢再行一礼,这才回到自己的坐席上。
“呵呵呵……诸位都是来秦的客者,何必如此剑拔弩张?”
景溪轻笑着站起身来,眼神示意身后的随从,而后看向殿上的嬴政,道:“秦王先消消气。我楚国自是没有动这么多歪脑筋,楚王命在下送来百余美人,不成敬意。”
而后便走进来一群如花似玉的美人,无一例外有着温柔明媚的眉眼,俱是楚楚动饶模样。
景溪没注意到嬴政愈发黑下来的脸色,淡笑着继续道:“此外,郑夫人由楚入秦已有一段时间,如今已经身怀王嗣。为恭贺秦王冠礼亲政与未来长公子之喜,楚王特命在下带来这稀世珍宝,请秦王笑纳!”
一个随从双手捧着硕大的锦盒走上殿前,心翼翼地将盒子打开。
一块通体晶莹的玉盘正躺在明黄色得锦布之上,完美无瑕得好似空中的圆月,散发着阵阵明色的光芒,动人心魄。
“和氏璧?!”赵国使臣韩仓首先认出这块令下为之疯狂的宝玉。
见到此物,众人目瞪口呆,似是不敢相信眼前的场景。
景溪露出几分自得的神色,恭敬地抬起双手,表达对宝玉的敬意,“此玉正是和氏璧。秦王与我楚国的郑夫缺为‘凤凰于飞,和鸣锵锵’,正是珠联璧合,故而楚王甘愿赠上此玉以作恭贺。”
景溪着这些话,同样是在暗自与列国较劲。
和氏璧的出现,无疑成为这场宴会的一大焦点。古有蔺相如完璧归赵的事迹,如今和氏璧由楚国之手赠与秦国,实在是阴差阳错,令人惊叹。
嬴政与郑芙相视一笑,而后道:“楚王果然最有诚意,这和氏璧寡人就收下了。李钰。”
李钰会意,示意站在殿中的两名宦官,他们立刻走上前去双手接过锦盒,半分不敢马虎地捧出大殿。
“赵高,将景溪大人送来的美人们都安置妥当,不得亏待。”郑芙道。
“是。”赵高依言前去指引。
嬴政侧头不明所以地看着她,面带几分怒意,郑芙回以一笑。
之后的宴席进行得无波无澜。先是韩国的公主韩冬儿又为嬴政弹奏一曲,看表情有些不太情愿。而后燕国与赵国又各自送上许多美人,郑芙一一替嬴政接纳了下来。
筵席结束之后,郑芙由曲蛾扶着慢慢走回长安宫。整日与使节们周旋,叫她精神有些倦怠,看了那么多莺莺燕燕,心头亦有些烦闷。
虽然不愿意,可为了嬴政,她不得不那么做。
等郑芙回到大郑殿的时候,嬴政已经站在里面等着她了。
“阿政。”郑芙走入殿中,语带几分倦意。
听到她走入殿中,嬴政转过身来,语带不悦,“你到底想做什么?”
郑芙无所畏惧,迎面而上:“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嬴政一把抓住她的两肩,俯下身来,殿内有淡淡的檀香笼罩,却仍旧无法消磨他半分的戾气。
“取六国靠的是大秦铁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