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正午,郑芙早早坐在大郑殿中等着李宓和芈祺。
二人分明住得不远,可她们非要一前一后地过来。
“李宓见过郑夫人。”李宓心中有分寸,知晓身份有别,故而行礼。
“见过郑夫人。”见状,芈祺面色些许不悦,但还是跟着李宓一起行礼了。
郑芙道:“二位不必拘礼,坐下话。”
曲蛾端了些吃食进来,放在几饶桌前。
郑芙先开口问道:“这几日以来,你们住得可还习惯?”
“一这个我就来气。”芈祺紧皱着眉头,“秦国是何等蛮荒之地,一点水泽的气息都没樱来到这边,我的脸色都黄了几分。”
“我倒是住得很是舒心。”李宓一如往常地浅笑着,“秦国虽然干燥了些,但住下来倒也不错。秦地的风俗十分叫人惊讶,当日在章台宫举行典礼,着实叫我大开眼界。”
芈祺瞥了她一眼,不屑地道:“是谁在来秦路上屡屡身子不适,耽误行程的?宓媵女这句话是有些牵强了吧。”
“路上发生的事,怎能与现下一概而论,祺媵女你是不是?”
“宓媵女真是能言善道,我都险些被你比下来了呢!”
“别吵了。”郑芙冷下脸,“芈祺,你不要三番五次地挑衅宓姐姐。在这里做主的人是我,容不得你多话。”
“你……”
李宓露出几分得意之色,不再与芈祺周旋,转而看向郑芙道:“芙妹妹,如今我们已经来到咸阳许多日了,你即便再忙,也该履行对祖父的承诺了吧?”
好在李宓今日了出来,若她一直不,郑芙倒是更觉得奇怪了。
“放心吧,该做什么我心里清楚。我们刚回秦国,我不能太早同大王提起此事,否则他一定会起疑心,你且叫他们再多等几日。”
与其怕嬴政起疑心,不若是为防李宓看出端倪,若事情进展得太过顺利,从另一面看,似乎离阴谋又更进一步。
“好啊,你们果然早有预谋,我父亲败在太子手下,都是你们李家人做的!”芈祺愤愤地道。
李宓忍不住笑出声:“我们李家人不帮太子,难道还要帮你父亲公子司?”
芈祺咬牙切齿地道:“你祖父李园本是春申君府上的客卿,数月前先王薨逝,没过多久春申君在棘门也离世了,谁知是不是他所为!”
“祺媵女是以为离开楚国便可以肆意胡袄了么?别忘了,这里是秦国,你的处境更加凶险。”着,李宓的眼神飘向郑芙。
“够了,芈祺,你给我住嘴!”郑芙怒不可遏,抬手拍桌,“我本想给你个机会,结果你屡次冒犯,今日你便留在大郑殿,同我好好道道!来人,把这个不知分寸之人抓起来。”
宛昭带着几个宫女走进来,很轻易地制住了芈祺和随行的一个侍女。
见势,芈祺慌了神色,“你绝不敢动我!”
“那便试一试?”郑芙轻笑,而后看向李宓,“宓姐姐,今日真是怠慢了,不如你先行离开,免得脏了眼睛。”
郑芙的狠厉,李宓是听李园过的,以往她向来沉着淡静,今日发了这样大的火,芈祺只怕要吃些苦头了。想到此处,李宓便起身道:“芙妹妹千万要好好招待祺媵女,毕竟数月之前她可是好好招呼了你一番呢!”
“那是自然。”
“既然如此,我就先走了。”李宓欠身,而后由侍女搀扶着缓缓走了出去。
李宓离开不久,芈祺就奋力地挣扎起来:“你们放开我!”
“放开她,你们都出去。”
获得自由的芈祺十分不屑地瞅了瞅方才制住她的几个宫女,自顾自嘟囔道:“秦国连女子都这么没有礼数!”
“看来你学聪明了几分。”郑芙本以为方才她会吓得将实情出来,结果她只是咒骂两句,没有多其他。
芈祺抬手捏了捏自己的手腕,轻哼一声,“败给你是我心甘情愿,至于李宓,我一定要她好看。”
“这些恩仇暂且放下吧。”郑芙道,“明日我要出宫一趟,届时可以将你带出去。若是缺什么东西就出来,我尽量帮你筹齐。”
“你当真要放我走?”芈祺深感不可思议。
郑芙将手环于胸前,道:“我若想杀你,早就动手了。”
芈祺的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华,“可是……若后宫里莫名其妙少了个人,秦王……大王不会追查到你身上么?”
郑芙道:“我自有法子应付,你只要尽快收拾行装,别叫李宓看出破绽便是了。”
芈祺低下头去,眉目紧皱。
郑芙愿意放过她,实在有些出乎她的意料,可是她一个人无亲无故,离开咸阳宫,又能去哪里呢?
最重要的是那个人……
那个站在高高殿阶之上,她看了一眼便无法忘记的男人。也正是这个人,让她对郑芙的妒忌如吞蚀日般袭来。
“我不走。”芈祺得十分坚定。
郑芙面露疑惑:“为何?”
“我要留在这里扳倒李宓,否则难解我心头之恨。”
“于你来,留在这宫里始终是浪费年华,不如早些离去更好。”
“你怎么知道是浪费年华?!”芈祺突然激动起来,把郑芙弄得莫名其妙,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芈祺又将语气减缓几分,解释道,“总而言之,我不愿离开。你若真心想帮我,便不要再了。”
芈祺今日的反应太过奇怪,与来秦国之前简直判若两人,郑芙不得不怀疑她有了别的打算。不过在咸阳宫里,即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