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楚佩幽幽转醒时,映入眼帘的是屋内摇曳的烛光,她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这是哪儿,只是觉得并不像自己的宫殿和谢家的厢房,她眨了眨眼,试图消除突然见光的不适。
她试图坐起身来,手刚刚撑着床沿,还未使力,突然手上一阵疼痛,她手支撑不住,整个人又倒了下去。
这一下惊动了值夜的婢女,婢女推门而入,“公主醒了?”
“水。”刘楚佩避开受伤的手腕,用手臂撑起身子,婢女立马过来将她扶起,让她靠在床头,便转身去沏了一杯茶。
茶水似乎是前不久换新的,喝起来有些温热。
“这是在哪?”刘楚佩看着自己被包扎起的双手,恍惚,想起之前好像见过王言之,她记得是他救了他,“是言之救了我?”
那婢女一脸不解地看着她。
“是王莹?”刘楚佩立马改口,有些奇怪,难道大家都不知道他的另外一个名字?
婢女只是笑笑,并未说话。
“他人呢?”刘楚佩踢开被子,准备下床。
“公主要不明日再找主子吧,如今已经丑时了,公主也该休息了。”婢女走上前,并未准备让她下床。
“那么晚了啊。”刘楚佩想了想还是作罢,“你叫什么?”
那婢女只是笑了笑,并未回答,“公主早些休息吧。”便转身离开。
他这人脾气有时候怪怪的,合着手下人也是这样的脾气。
刘楚佩重新躺了下来,窝在被子里,辗转反侧,有些睡不着,想着白天的一幕幕,她将身子缩了缩,将自己藏进黑暗中。
她闭上眼睛陷入了一个她一直摆脱不掉的梦魇。
大明五年春。
刚刚换下冬衣的刘楚佩穿着一身新衣在宫里肆意地跑着,身后的香奴迈着小腿跟随其后。
“公主,公主,你要去哪儿?”香奴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支撑不住,停了下来。
“你回去吧,我等等就回来了,我去找皇叔玩儿,皇叔给我带了好东西回来。”刘楚佩见香奴跟不上她,开心地一溜烟儿就跑来了,只留下不知所措的香奴一人。
刘楚佩拿着宫牌顺利地出了宫,还未坐上马车,就被匆匆走来的一个人给拦住了。
“你要去哪儿?”
“谢衡?”刘楚佩疑惑地看着他,“你怎么在这儿?”
“你要去哪儿?”他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重复了刚刚说的话,见她匆匆忙忙的,不知道又要去哪里。
“我有事要出去一趟,春日宴不是明日嘛,你今日来找我做什么?”刘楚佩不准备跟他废话,一下便上了马车,“今日陪不了你了,有事等
我回来再说,或是明日再说亦可。”
“你出去怎么不带些人?”他往马车前后扫视了一眼,除了马车夫没有其他人。
“我去去就回,带那么多人做什么,麻烦。”刘楚佩不甚在意地看了他一眼,掀开轿帘坐了进去,“走了。”
她没有说实话,皇叔说了今日给她带了好东西,说就她一个人去即可,不要带上别人,也不可告诉别人,香奴应当也算不上外人吧,告诉就告诉了,但谢衡不行,他要是知道了,肯定是吵吵嚷嚷要跟着一起去。
谢衡站在一旁,看着她的马车缓缓往远处驶去。
若是他知道她会发生什么事,他一定会拦着她不让她去,或是跟着她一起去。
可世间哪来那么多的如果,他终究还是眼睁睁看着事情发生了。
刘楚佩想着等等又能得到一件好玩意儿,兴奋地在马车中哼着小曲儿,“你知道皇叔给我带了什么宝贝了吗?”刘楚佩掀开轿帘,一脸好奇地问着马车夫。
车夫大约五十几的年纪,刘楚佩在淮阳王府见过一两次,她知道这个马车夫是皇叔身边的人,才如此放心地上了马车。
“公主说笑了,老奴怎么会知道,王爷如此喜爱公主,能给公主带来的自然是极好的。”车夫满脸笑意,慈祥地看着她。
“皇叔待我可好了,每回有好东西,都紧着我,皇兄都嫉妒死我了。”刘楚佩掀开袖子,手腕上是一只血玉做的镯子,是皇叔前不久送她的,她喜欢的紧,这些日子一直戴在手上。
“王爷自然是待公主自然是极好的。”车夫直视着前方,刚刚的慈眉善目渐渐消失,在刘楚佩看不见的地方,唇角冷冷勾起。
淮阳王府距皇宫也不过是半刻钟的功夫,马车刚刚停下,刘楚佩就急切地跳下了马车,往府中跑去,“皇叔!皇叔!”
“楚佩来了?”刘彧坐在院中,正在喝茶休憩,远远地便听到刘楚佩的呼声,话音刚落,就见一个红色的身影奔跑而来。
刘楚佩气喘吁吁地停在他面前,满脸通红。
“这么急做什么?”刘彧沏了一杯茶递给她,“东西又不会跑。”
“我这不是怕皇叔等急了嘛。”刘楚佩接过茶喝了一口,满足地眯了眯眼睛。
“不急,这两天我清闲的很,可没有什么事情要忙。”刘彧站起身,“走吧,我不急,倒是你等不及了。”他勾了勾她的鼻子。
刘楚佩吐了吐舌头,“皇叔,你带了什么回来?你先告诉我嘛。”她扯了扯他的衣袖,撒娇道。
“怎么?这么等不及了?这不就带你去了吗?”刘彧好笑得看着她,几个月不见,她这性
子还是一点没变。
刘楚佩尴尬地笑了笑。
刘彧带着她往院子的右侧走去。
“皇叔,你的书房不是在左边吗?往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