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忖思:倒是真怪……这么说来,就是那个小伙子看见的,坐在凉亭里那个女子,是妖怪,不知施了什么妖术,让村里的女人每晚以一种近乎梦游的形式,聚集到村口凉亭那里跳舞。
“不是,”胖子就不理解了,“你们村里这么些大老爷们,管不住几个小姑娘?打晕了、捆住了,或者到凉亭那儿直接把人扛回来不就得了吗!”
众人脸上挂不住,都低了头。
冯昌伸半截手指,指向小胡姑娘,很憋屈地说:“不知是怎么回事,村里的女人跳舞的时候力大无比,就跟这位姑娘一样,我们实在是干不过呀……”
“就是……中邪了你知道吧,中邪了……”周围的人众口一辞。
胖子跟村民说,既然拦不住,那就别拦着呗,谁也没说跳舞犯法呀,她们爱跳就让她们跳去呗。跳舞而已嘛,又不是干啥坏事,虽然挑的时间不太对,但也没多大危害,跟“救命”扯不上什么关系呀。
经村民们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语,胖子听了半晌,才捋出头绪来。跳这个舞,还真是有危害。女人半夜起来跳舞,跳完后又自己回床上睡下了,可是明儿一早,该起来忙活的,都起不来了,每天要睡到正午,女人们才醒得来。
耽误买卖不说,女人们的身体状况也出现了问题,一天比一天虚弱。农村的女人跟富贵人家养尊处优的小姐可不一样,个个都是能干粗活的,有膀子力气。自从半夜出去跳舞,跳了几天后,个个都面容憔悴,挑个十斤八斤的担子都腿脚发软,走不稳当了。
起床之后,女人们的言语举止跟以往并无二样,但是没一个人能想起昨晚跳舞的事儿,对跳舞这件事完全没有一丁点印象,都只是以为一觉醒来生病了,浑身虚弱无力。
丈夫露出缺了一小块肉的肩膀给她看,“叫你别去跳舞,怎么都拦不住,你看看,昨晚你咬的!”女人只当是开玩笑,“别闹,我睡得好好的,什么时候起床咬了你啦?呵,我还会跳舞呢,我
这么多才多艺怎么我从来都不知道呐!”
家家如此,男人说什么也没用,女人们完全不知道,也不相信男人们说的关于跳舞的事,然后依旧每晚半夜就往凉亭走。
村子里的男人当然想尽了各种办法:在睡觉前拿粗绳把媳妇捆好了,夜里醒来一看床上只剩一条绳子,媳妇还是出去了;男人们会合,到凉亭去,本想制服女人,却被一帮女人打跑了,女人完全失去了理智,打自己丈夫也真往死里打,男人们虽说力气不比女人弱,但是对待自家媳妇和街坊四邻的媳妇,难不成真一铁锹把她们脑袋铲了去?
总之四个字,无计可施。没有任何手段能阻止这一群女人在夜里起舞。可不得喊“救命”吗?照这样跳舞,估计村里的女人过不了几天就全瘫了,也不知是卧病在床,还是直接去世,总之这日子没法儿过了呀!
胖子一想,你们管自家的媳妇干嘛?重点是把你们媳妇引到凉亭跳舞的那个妖怪啊!
“你们就不想想,”胖子提醒到,“把妖怪抓了吗?”
男人们又吵嚷起来了,人多嘴杂,但大概意思是一致的在凉亭领舞的女子,也就是人们口中的那个妖怪,从没人真正看清她的容颜过那会儿科技落后,既没有电灯也没有手电筒,夜里看东西,全借着月光,朦朦胧胧。而且村里的女人都聚在凉亭,将亭子围了一圈又一圈,有男人来干扰,她们就全给打跑了,根本没人能近得了凉亭,看清妖怪的长相。
看都不曾近前看清一眼,还想抓她,谈何容易?
想来也是,这么好抓,村子里的人早把这事儿解决了,冯昌可也没必要跑到村子外头去,四处拦路求人相救了。
三五村民围着胖子,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纷纷倒苦水,胖子苦笑不已跟我说有啥用,我也不是神仙啊,也没捉妖的本事啊!
既然都跟冯昌到这儿来了,那就随便看看吧,反正这妖怪可能只是寂寞难耐,拉上几个舞伴跳舞,祸害的
还全是女性,胖子不必担心被妖怪吃了。胖子回头看看小胡妹妹,小胡姑娘摊开双手,露出无奈的微笑摇了摇头,意思是别指望我,我可不会捉妖。
胖子又看了看小稀,使个眼色,努了努嘴。
小稀眨眨眼,眼珠子转了转,兴高采烈蹦下车,道:“爹,冯昌请咱帮忙,来都来了,怎么不去看看冯昌的妹妹呀?”
“哦!”胖子拍了一下额头,“对对,冯昌呐,妹妹咋样了?快带我去看看吧。”
“对,对!快走!”冯昌牵着马,领胖子一行人往家走。
围着胖子的村民也就一哄而散了,临走不忘说几句“冯昌,记得我们呐!别治好了你妹妹,就不管我们的死活了,远亲不如近邻,咱可都是一家人!”
冯昌客气地回几句话,加快了脚步,赶回家中,替胖子拴好了马,带胖子一行人进屋。
这会儿是下午,冯昌的妹妹早醒了,但是眼帘低垂着,无精打采倚在床边,见来人了,脸上也没有多余的表情,面如死灰,呆呆望向胖子一行人。胖子都看不出来,冯晶的眼神到底聚焦在哪里,感觉这个人已经完全没有精气神了,连眼神都是空洞的。
冯昌倒了一碗水,将碗贴到冯晶唇边,冯晶双手无力地垂放在腿上,也不伸手接一下碗,呆若木鸡,等着哥哥冯昌给她喂水。
冯昌微微将碗倾斜,冯晶连嘴都不张,只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