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非宸拧眉看着那辆急匆匆停在夲侯府门口的马车,上面跌跌撞撞冲下来一人,帽子有些歪斜,一眼看到步非宸,脸上的恼意瞬间便笑开了花。
“摄政王,您也在这儿啊!奴才给你请安。”
“你刚刚说太后要谁进宫?”
“太后娘娘听说夲侯忽然殁了,想要传夫人进宫去问问情况,却不成想摄政王您也在这儿呢!”
不知道他在这儿?只怕是早就已经知晓才会弄出这么一出戏来。
步非宸深沉的哼笑了几声,隐晦的朝着自己怀中扫了一眼,便低声说道:“这位公公,还真是不好意思,长姐因前些日子被夲侯殴打成重伤,此刻仍在昏迷之中,本王不放心,正要将她带回府上诊治……”
被,被打成重伤?小亓子闻听此言,这才略微让身侧之人将灯笼挑高,一眼就看到步非宸怀中那张毫无血色的面孔。
要,要不怎么说这摄政王怎么会要了夲侯的命,原来是你把人家大姐打个半死,要换做是他也忍不下这口气。
脸颊抽搐了几下,小亓子还是一脸讨好的说道:“摄政王,这事儿可真是夲侯不对,要不然您就趁着这个机会让太后娘娘替夫人讨还个公道,您说这是不是也好?”
说来说去不过就是想要哄骗大姐入宫,到时候再以此来要挟自己……
步非宸凄冷的笑道:“你觉得本王的家务事还需要劳烦太后娘娘吗?”
小亓子被吓得慌了神,忙不是迭的叫道:“奴才不是这个意思,摄政王的家事自然是摄政王说了算,可……”
“小亓子,你难道没有告诉太后娘娘,步非宸他仰仗着自己的身份杀了我兄长夲侯,他可是罪大恶极,应该诛连九族。”
额头上沁满了冷汗,这怕这个时候小亓子算是真的明白什么叫做猪一样的队友了。
他眼角抽动的看了几眼渤海侯,又嚅嗫着嘴唇说道:“侯爷,这种话……”
“宸弟……放我下来!”
寒夜之中,晃得人眼睛刺痛的灯光终于让怀中那个可怜的女人睁开了眼。
眼角蓄满泪水的抬起头,似乎想要挣扎,却又丝毫没有半分力气。
步非宸拢紧眉心盯着怀中的女子,沉声说道:“大姐放心,既然这件事我管了,就会管到底!”
管到底?所以说她弟弟杀了那个狼心狗肺的男人?可说到底,也是她的男人啊!
根深蒂固的男尊女卑导致了步雨柔这任人欺凌的性子,纵然到了这个地步,她也始终摆脱不掉。
“宸弟,我,我现在就跟着这位公公进宫去,我告诉太后娘娘这件事错不在你!”
错不在他?说的这么体贴,可听在步非宸的耳中却又成了另外一个意思,难道说连长姐也以为那夲侯是他杀的?
想到这里,步非宸拢紧眉心,俯身面对怀中犹自挣扎的女人,沉声开口道:“人,不是我杀的;既然我想要让你完好如初的离开这里,那我就绝不会伤他分毫。”
步雨柔闻言,有些迟疑的盯着面前的步非宸:在她的印象中,步非宸年少成名,故而性子十分骄纵跋扈,甚至有些时候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说他杀了夲侯,也许也是一时气恼,可如今他却说不是他……那自己到底该不该相信他?
面前相互对视的姐弟,小亓子趁机又笑着走上来说道:“还是侯爷夫人说的对,咱们有什么去跟太后娘娘说清楚不就行了。”
“宸弟,我知道你是为我好,这件事……”
“不是我杀的,不管你信不信,我在醉莺院没能抓到他,所以才会来夲侯府等着他,我只是要他写一封合离书,从此以后,你跟他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真的不是宸弟做的?那,那又会是谁?
眼见着步雨柔表情有些凄楚,她现在内心十分矛盾,竟然不知道心中这股豁然松了口气的感觉到底是因为弟弟并没有动手杀了她的男人;亦或者说是她终于能够逃离夲侯那个恶棍的手掌心了。
小亓子看着步雨柔,正打算再次上前劝解,却不料那渤海侯已经按耐不住,猛然上前一把抓住步雨柔那孱弱的仍旧微微晃动的身躯。
“走,你跟我进宫去见太后,我倒要看看太后会如何处置你们姐弟二人。”
“不,放手,放开我,这件事不关宸弟的事情,你不能……”
步雨柔那张巴掌大的鹅蛋脸已经潸然泪下,似是痛楚的纠结在一块儿,嘴角嚅嗫着细微的呻吟痛苦之音,却忽而有人大喊一声:“不用找了,人是……”
“无眠,哪里来得莽夫,给本王拖下去。”
眼角的余光一尾就扫到那正与冲出来的人身上,步非宸拧紧眉心摆手呵斥着。
风无眠转身,一眼看到那人,便急匆匆冲了下去,不知与他在犄角争论着什么,而后便看到他被风无眠强势的押了下去。
“好啊,步非宸,你这是要做什么?我看你分明就是要造反!”
“渤海侯似乎很喜欢造反这两个字呢,从你我二人这次回来相见之后,本王倒是时常从你口中听到这个字眼儿,还是说……这正是渤海侯心中所想?”
心漏跳了一拍,就好似是有些做贼心虚的表情,渤海侯再次将眼神落在步雨柔身上,大声叫嚣道:“步雨柔,你若是没有心虚,为何不敢进宫去面见太后娘娘?”
步雨柔看了看挡在她身前的步非宸,终于轻轻的扯着他的衣衫说道:“宸弟,我跟小公公进宫去见太后娘娘,我想太后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