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宝挂了电话,看见前面司徒家的大宅已经在眼前了。
她催着司机快开车。
终于到了大宅的台阶下,她第一个推开车门下车。
她知道后院看海的露台在哪里。
蓝琴芬和岑春言都没她快。
她们母女拎着大大小小的纸袋先回自己房间安置。
沈如宝直接穿过客厅跑到后院的露台。
她果然看见温一诺盘膝坐在鸡翅木小案几旁,正在给司徒兆冲泡功夫茶。
这一向是沈如宝做的!
她握了握拳头,蹬蹬蹬蹬走过去,对温一诺的动作指指点点:“你的手腕得抬高一点,胳膊肘端平,不然你的衣袖就浸到茶水里了。”
温一诺也不看她,按照自己的动作和节奏,给司徒兆、沈齐煊、司徒秋和司徒澈一人冲了一杯小小的功夫茶。
沈如宝气急:“你的动作不标准,难道没有专业茶艺人士教你吗?”
温一诺这时才撩起眼皮,斜斜看了她一眼,说:“我刚才的手法,叫五星点魁首,是功夫茶里最难的一套动作,讲究的是行云流水,分毫不差。沈小姐,你刚才让我做的动作,不知道有什么说法吗?”
沈如宝一愣,“五星点魁首?这套手法不是失传了吗?你从哪里学的?”
温一诺从案几旁起身,坐回沙发上,笑着说:“我从道藏典籍里学的。沈小姐不看书的吗?”
沈如宝有专业茶艺师父教,如果师父不知道,她当然也不知道。
她不甘心地说:“你连茶艺师父都没有,怎么能确信你的手法是对还是错?”
“沈小姐,如果这么说,那你的茶艺师父又是从哪里学的那些手法?”温一诺不卑不亢地跟沈如宝杠上了。
沈如宝坐到沈齐煊和司徒秋中间,顿时精神见涨,她得意地说:“当然是从她的茶艺师父那里学的!”
“那茶艺师父的师父,又是从哪里学的?”温一诺开始套娃了。
沈如宝被她套了几圈之后,脑子快不够用了,眼神发直,愣愣地说:“总之就是她们的师父!”
司徒澈好笑,说:“你们这是在讨论先有鸡,还是先有蛋吗?”
“当然不是,我们在谈论‘师傅领进门,修行在各人’的可行性。”温一诺笑着说,“而沈小姐好像不认为我们人类可以靠书本去自学知识,甚至靠自己的大脑,去发明创造。”
沈如宝当然不如温一诺这个博闻强记的“学霸”厉害。
温一诺一扯学习上的事情,她就不愿意听。
她扭过头,对着笑容满面的司徒兆说:“外公,我还是不是您最疼爱的外孙女了?”
“当然是啊,我也就你这么一个外孙女,我不疼你疼谁?”司徒兆笑吟吟地说,“贝贝这是有危机感了吗?”
“有一点点,不多。”沈如宝用手比划了一下,“温小姐刚才把我说晕了,我想回去休息。”
她接着看向温一诺,笑着说:“我没法送温小姐了,希望温小姐别见怪。”
这是在赶人了。
司徒兆笑容微敛,淡淡地说:“贝贝,温小姐是你小舅舅的贵客,也是我的贵客。她是专业人士,你得尊重她。”
沈如宝被司徒兆噎得脸色紫涨,眼圈立刻就红了。
她拉拉沈齐煊的胳膊,求援道:“爸爸……我刚才说错什么话了吗?外公为什么这么说我?”
沈齐煊本来想指出她的错误,可是一看她眼泪汪汪的样子,立刻心软了。
他拍拍她的手背,哄她说:“贝贝没有说错话,不过温小姐有正事要做,暂时不会离开这里。”
“啊?不会吧……”沈如宝的脸垮了下来,“可是,她住哪儿呢?”
温一诺其实并没有想在这里住,而且这里有沈如宝,有司徒秋,她躲还来不及呢。
可是这里有司徒澈和司徒兆,这俩好像是沈如宝和司徒秋的克星,她又觉得住在这里也没什么不好。
她就喜欢她们看她不顺眼,又对她无可奈何的样子。
司徒澈这时说:“家里的客房多得是,贝贝也是客人,不用操心。我会安排的。”
沈如宝瞪起一双瞳色略浅的眸子,“我怎么会是客人呢?小舅舅这话是什么意思?”
司徒澈笑了一下,“贝贝觉得这里是你自己的家也很好,宾至如归嘛。”
温一诺在旁边忍笑忍得肩膀都在抖。
沈齐煊和司徒秋对视一眼,然后同时移开视线。
沈齐煊其实是不想住在这里的。
他在纽约又不是没有房子,何必一直住在司徒家?
但是司徒秋以前是司徒家的话事人,每年总有半年是住在这里,所以他也就随她了。
现在可不一样了,司徒澈要接管司徒家,司徒秋这个出嫁的大小姐就妥妥地成“客人”。
司徒秋的女儿当然更是客人。
这话没毛病。
沈齐煊站起来说:“贝贝,要不要回我们自己家住几天?这里可能会比较忙。”
司徒家要开始做大魁首比赛的最后筹备工作,接下来的几天可能会来很多人。
沈如宝扭着身子不肯,嘟嘟囔囔地说:“我还要看比赛呢,就在自己家里多好?”
温一诺听得好奇,悄悄问司徒澈:“司徒大少,这个比赛难道是在你们家举行的?”
司徒澈笑道:“就在那片海滩上。”
他指了指不远处的海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