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坏回到并州府,也不去见别人,直奔京东衣品而来。
许浮生正在店里琢磨着最近的开销和搬往晋阳城的事情。
京东衣品的生意远没有他想象中的火爆预期,除了开业当天围观人多外,之后便是门可罗雀。
订单就更不用说了,开业半月有余,一张订单都没有。
他一直认为这个时代对于女性的束缚并没有那么严格,所以坚信凭女人天生的爱美之心一定能压倒些许流言,订单也会如雪片般飞来。
却忽略了虽然束缚不严格,但衣服的尺度过大却极易引来非议,毕竟穿衣要有大家风范这观念是深入人心的。
许浮生知道要想打破这个局面,必须得有个导火索,如果一直这么等下去,他也相信旗袍一定能拓开市场,但天知道会要多久时间。
现在的他可没有太多时间,毕竟发财大计才刚开始第一步就卡壳,这对后续的影响是不可估量的,要知道这衣服店是他敛财的一个重要环节。
这个环节通畅,资金周转才会顺畅。这是预收款项,一旦订单多了,可用的资金就不是小数目,这样在接下来的生意中才能占得大头。
否则李家的其他几个商号就会提前抢占一些有利生意,自己虽不虞担心挣不着钱,但有些事情一旦操作不好极有可能会出现一些料想不到的意外。
还是要想办法刺激一下市场才行,正琢磨着用什么办法才能刺激市场,林坏走了进来。
一脸风尘仆仆的林坏把铁矿和里正的事情都原原本本交代一番,许浮生自然不吝赞赏。
“干的漂亮,你放手去做就好了,我这边你不用考虑那么多。”
林坏有点犹豫道:“许公子,这跟官府打交道,我觉得我们这帮粗人还是有问题。
要不以后这种事情您来出面?”
许浮生看着这么刚猛一大汉,在这种事情上犯难,不禁一乐。
不过转念一想,这个时代等级规矩森严,也不怪林坏这样的人会怵跟官府打交道。前世自己刚开始创业的时候恐怕连他都不如。
想到这一节,许浮生觉得应该重视,收敛笑容,正色道:
“林坏,我明白你的顾虑在哪。但事情我交给了你,那就是要你全权负责。
如果我出面了,那你永远都学不会如何去跟官府打交道,就只能是负责其中一部分。
那就不是我要的全权负责,我既然找上你们姐弟,就是看中你们有这方面的天赋。
你不要自己先把自己局限,我不希望是这种结果。
里正的事情这次你处理的很好,跟人打交道,就该这样。
你那个兄弟说的很对,大家都是一个脑袋,两条腿,没有谁比谁天生高贵,也没有谁比谁天生低贱,首先你要放平自己心态。”
这一番话是林坏从未听过的,他从未体会过人与人之间是平等的,这是什么概念。
许浮生也不管他的犹豫,只是自顾自说道:“当官的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你这么一想,他跟你没什么两样,所以你自己心里就不能先虚。
当然,这不是一下能解决的,毕竟人家官位在那放着,看着就要比人高一等,自己胆怯也是应有之义。”
林坏深以为然的点头。
许浮生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声音加重道:
“所以,你要想消除这个胆怯,唯一的办法就是跟他去混熟。一旦混熟之后你就会发现某些方面他们还要仰仗你。”
“可我就是不知道该如何去跟他们混熟呀?”林坏皱眉嗫喏道。
“那你以往跟道上的兄弟是如何混熟的,跟里正又是如何混熟的呢?”许浮生反问。
林坏想了想,道:“以往道上的兄弟,我们都是义气相投,一见便觉投缘。
有的是不打不相识,打一架了解之后大家也就成为了朋友,总之都很简单。
里正那是因为有凌都头的腰牌,可是跟里正,即使一顿酒之后也算很相熟了,但总觉着中间还是存在一层隔阂。”
许浮生不等他思考,继续道:“先抛开凌都头的腰牌不说,你觉得和你相处,里正和兄弟有什么差别吗?”
“好像有,但我又说不上来差别在哪。”林坏继续思索着道。
“那我再问你,假如有人欺负了你的兄弟,你是不是会二话不说为他出头。”
“当然…”
“那如果有人欺负了里正,你还会不会这样?”
“不一定,有可能会,有可能不会。”林坏回答道,随即眼神一亮道:“对呀,就是这个差别。”
“那你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差别吗?”许浮生继续发问。
“我的兄弟我把他当自己人,里正那里我只是想着让他帮忙办事,处理点我们照顾不到的地方。”
许浮生拍了拍手,起身道:“对呀,说穿了,里正这边,你只是想利用人家而已,你又没把人家当成自己人,你能要求人家把你当自己人嘛?”
“可是…”林坏正要说话。
许浮生摆摆手道:“不用解释,我知道这个解释你听了会觉得有点难以接受。但事实就是这样,人一辈子,不可能所有人都成为朋友。
有的是兄弟,有的是亲人,有的只是你想利用他而已。
情同此理,换做别人也是如此。你如何待人,别人就会如何待你。
我知道你不一定认同,但大抵如此。可能会有例外,但也是极少数。况且这也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情。”
“那您的意思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