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管,我们今还去矿场吗?”
葛奥拉擦了擦汗,他站在车斗里,抬头看了看已经渐渐暗沉下去的色,接过波鲁手里的一箱铜板,波鲁一边配合着往上举放铜板的箱子一边回答:
“当然去,堆好的矿石晚上又不下班。什么时候去看它们都在那里。”
“他们还管你叫总管呢?”
站在一边的朱伊薇听到了葛奥拉的称呼,她打趣波鲁:
“你就这么官迷,这么个连个正式头衔都不算的称呼用到现在,还不换啊?”
“这算什么官迷啊?主要是大家都叫习惯了。有什么问题吗?”
“你这个称呼一直不改,总会让别人觉得你们还想着红山。会不会有人后悔了,想着要回去?”
“会有这种影响?”
波鲁沉默了一下,等到葛奥拉跳下车斗,两人合上敛板,他才问葛奥拉:
“葛奥拉你会想要回去吗?工缺中有想回去的人吗?”
葛奥拉沉默了一下,回想了一下波鲁过去的种种,确定他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大搞清洗,于是大着胆子回答道:
“有的,谁又不想回家呢,但是我们不愿意回去。我们走的时候已经想清楚了,既然总管你都莫名其妙扛上了罪名,那么红山搞不好也会被接下来派来的人清洗一圈。我们这些和总管你关系密切的,组织生产的人,留下一定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所以带着我们走了也好,至少是条活路。”
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
“家里有牵挂,实在走不开的基本上都留在红山了,愿意来岛上的,都是觉得总管你值得信任,愿意跟着你闯一闯的人。但是我们现在有一点不明白,我们现在到底算是卡萨多利亚的一部分,还是星岛的一部分?”
波鲁张了张嘴,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其实也不是很清楚自己这群人在这个岛上,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所以这次轮到波鲁沉默了。
虽然和星岛的关系正处在蜜月期,但是两方的关系确实是不清不楚,比如这个岛,到底是属于星岛,还是属于埃索度,还是属于我们自己?塔岛是租借给自己,还是出售给自己?我们在塔岛,到底是属于星岛治下的生产团体,还是一个租借岛屿的避难集团?
这些问题在波鲁脑海里乱成一团,让他一下子连头绪都理不出来了。
这也让他担心起来——万一法师宣布自己拥有对整个星岛群岛的领土主权,包括塔岛在内。那么自己是不是只能当场果断放弃自己的独立地位,抱上大腿?
虽然法师们的大腿手感很好,实在不行的话,成为星岛集团下属的一个子公司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情况,但是作为合作供应商活着显然更自由一点。
当时迫不得已需要离开来不及多想,老师靠着和星岛的私人关系找了条路,必须得来。
现在,有必要和星岛方面厘定一下权力和义务了。
他的思考持续到开车的那一刻,他忽然停下来,转头对坐在副驾位置上的朱伊薇:“你的对。”
“什么?什么的对?”
这没头没脑的话让她楞了一下。
“你之前关于我们和红山关系的问题,的对,我们现在的体制和红山不清不楚的,这样很不好,可能会让很多工人觉得我们迟早还会回红山,可是我们绝不会就这么不清不楚的回去。
从我们踏上塔岛的那一刻开始,我们虽然并没有什么实际上的感觉,但是已经和过去的属于卡萨多利亚的社会关系切断了联系,也必须切断。
毕竟,我们现在大概已经被全员宣布叛逃了,回去大概是只有排队上绞刑架一条路可走。我们只有作为胜利者,或者征服者这个身份才能行的通。”
葛奥拉发出了沉重的叹息。
反正还没有发车,他迫不及待地扭过了头:“老师,我们和星岛的关系,到底是什么样的?这个岛到底是星岛卖给我们还是租给我们,还是星岛雇佣了我们,让我们在这里建设这个岛?”
这个问题让朗道也呆滞了一下:“这很重要吗?以我和亨德里磕关系,不至于吧?”
“老师,很重要,实话,我们现在才想这个问题已经有点迟了。毕竟我们这里没有擅长解决政治问题的人。”
波鲁很认真的:
“我自己的感觉,星岛很像是一个有着领地的人,收留了他的朋友住在自己的领地上。到这里都没有问题,但是如果我们不理清楚这个问题,接下来可能会给岛上造成一定的思想混乱。比如这个朋友要在岛上开始建造些什么东西,这些东西到底是属于谁?甚至于,这些朋友最后会不会变成他的领民?所以这个问题,会影响到接下来的方方面面。”
“如果我们和星岛方面对岛屿归属的想法不统一,就这么不清不楚下去,不光可能会起摩擦,甚至还可能影响到你和亨德里磕私人关系。要不我们约个时间,把莱昂纳多和星岛的代表也约上,好好的商量一下这个问题?”
朗道这才缓缓地点零头:“你的也有道理,看来之前我们还是想的太简单了。亨德里克私人承诺我们随便建造,有他在这都不是问题,但是我们应当把这个问题变得合法起来。朱伊薇,这个问题,能联系一下你的老师吗?”
“好的,我这就联系我的老师。”
等到四后,波鲁跟随着老师和朱伊薇,踏进了出现在自己面前不远处的传送门,直接走进了位于星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