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繁荣的巴什科尔托如今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氛。
走在道路上的人们全部形色匆匆,两边的商铺都上着门板,连一些有着华丽的门头,依靠着大贵族撑腰的商店也都关门了。
愁眉苦脸的人们在路上漫无目的的游荡,试图寻找一份工作来获得一丝微薄的报酬。
这些带着扁担绳子和车的人们,靠着给来往的生意人搬运各种各样的货品来赚取生活费,当商贩从大街上消失,他们的生计也就断了。
百无聊赖的他们只能聚在路边的台阶上等待着那飘渺的可能性。
“昨我去买面粉的时候,发现又涨价了。”
一个满脸胡子的中年人道。
“不知道,从昨开始我就没吃上东西。家里什么都没有了。”
话间这个看起来半大的孩子咽了咽口水。
中年人犹豫了一下,他看了看这个邻居家唯一剩下的饿的脸色发绿的孩子,从怀里掰下大约手指这么大的一片面饼,偷偷塞给了他:“你没听吗,军营那边正在招人,只要参加新成立的步兵团,吃的管够!好多吃不上饭的人都已经去了。”
“吃的管够这么好?都去了?那你怎么还不去?”
“家里还有普莉玛呢,这口饭啊,我是吃不了。”
“多谢叔叔,我待会儿就去看看。旅馆里那群坏人什么时候走啊,把现在城市里弄成这样,什么活儿都找不到,大家都快要活不下去了。”
“嘘,快别了,被听到了又是一顿鞭子。先熬着吧!”
自从一群奇怪的人来到了这里,市面上就算是遭了殃。这些披着盔甲,手里提着刀枪的qín_shòu闯进城里,看上了什么就拿,吃完了也不给钱,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人反抗,但是普通的店家又如何是这些东西的对手,不出几招就躺在了血泊里,这些人把店里抢光之后还放了一把火。
接到消息的哨兵和他们在大街上打了一场,却在巨大的武力差距面前死了好几个人,但是随后赶来的骑士团做出了让大家无法理解的举动:那些杀人放火的人就这么被释放了。
本来这地方驻扎的士兵都是本地人,乡里乡亲的,拐个弯多少有点沾亲带故,虽然免不了白吃白拿,但多少也有些分寸,有点什么事情也会互相帮衬一下。但是如今这个判决一出,再也没有人敢去帮忙了——死了白死,这谁能乐意?
再后来,城市里流传着一些可怕的消息,旅馆里的女招待和女客人从他们住进去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还有人看到他们会在大街上强拉年轻的女孩子,一顿殴打以后拖进旅馆。
旅馆的大门从此像是一个黑洞洞的魔窟入口,再也没有本地人愿意路过这里。
然而恶魔是要吃饶,人们躲开了这里,却禁不住他们出来到其他市区扫荡,他们白吃白喝,临走还要顺上一堆东西,心情好或者不好都要把女招待抓走,稍有反抗就地打骂一顿,万一惹他们不高兴,杀了也就杀了,反正最多被念叨一顿罢了。
连贵族家的女仆都被抓走了不少,最后,市面上的店铺承受不住,纷纷关门停业。
很快,集市也就没有人再来了,只留下空空的摊位,乡下来贩卖新鲜蔬材农夫们可受不住,他们一合计,反正我不卖也有食物,谁爱去谁去吧。
这下城市里的人就遭了殃,便夷集市消失了,只有大商会的车队能把蔬菜乡下运进来,只是卖的比往日贵了不少,所幸这些人对自己烹饪恐怕是没有兴趣,才让这最后的食物供应线维持了下来。
步兵团里的最年轻的安德森队长最近的日子可也不好过,城里乱成这样,以至于如今他只要穿着制服出门就会被人用一种默默的眼神凝视,仿佛是一种无声的质问:“安德森,城里乱成这样了,你的荣誉呢?你的职责呢?你的良心呢?”
然而他又无法辩解:“不是我不想管,公爵不让我们管,我也憋屈,我也难受!”
没有办法,他只好躲在家里不出门,即使是这样,他仍然能感觉到这种视线从他身边的仆人眼中传来,从他的亲人眼中浮现,最后则是他父母那欲言又止的凝重。
“快点滚蛋吧!再这么下去,我恐怕就要荣誉扫地了!”
他把脸深深的埋进了双手之间。
普莉玛挎着一筐蔬菜朝着家里走去。她刻意绕开了旅馆的范围,低下头,紧了紧裹在头上破布,在地上抓了把土抹了抹脸,匆匆沿着贵族区的墙根往前赶路。
“愿神保佑。”她闭着眼睛在心里默念,匆匆朝前走着。
忽然一道黑影出现在她面前,她感觉自己撞到了什么东西,抬起头一看,是个穿着纳兹瓦衣服的强壮战士。
“完了!”
她眼前一黑,一股强烈的恐惧抓住了她,烧灼的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赶紧低下头伏在地上,装出低哑的嗓音:“这位大人对不住,我知道错了。”
“抬起头来!”
普莉玛的身体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
“我叫你抬起头来!”
不等她话,纳兹瓦的战士一把抓住了她的头发提了起来,另一只手扯掉了她的头巾,露出了她千方百计遮挡的脸庞。
“哟,还可以嘛!”
呸,一口口水吐在她脸上,这个战士粗糙的大手在她脸上抹过,眼睛里露出如同动物本能的凶光。他干脆抓住她的头发提了起来,上下打量着普莉玛,仿佛在菜摊上买肉一般挑挑拣拣,时不时还要拍打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