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舟禾眼里一闪而过的诧异,叶翕音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笑了笑,取出食盒里两碟精致的酥皮点心,就着茶水边吃边聊。
“我这人眼光浅,只要摆在跟前的有利可图,就上,管他以后怎样,兵来有将,就算掉下来,就我这个子,想扛也扛不住呀!”
舟禾笑的颇无奈:“实话,你今日算是给咱们痛快地出了口气,我也是许久没见万岁这么高兴过了。”
叶翕音拿点心的手顿了顿,看了那食盒一眼,继而一笑,没接话。
她还以为是舟禾送来的,没想到居然是皇帝哥哥,唉,这颗细腻的帝王心呀,就是景辰,当初也没这么细致。
嗯,是个好男人,确不是个好皇帝。
舟禾瞧出了叶翕音明眸中转瞬即逝的戏谑,低低地道:“咱们这位万岁就是这样,仁柔有余却是有些寡决,有些事还需从长计议,叶姑娘对万岁务必要有耐心啊。”
叶翕音抬眸一笑:“呵呵,我一个调香官又不是宰辅,有什么可急的?”
舟禾睇眼过来,唇角的笑格外意味深长:“不管怎样,你能入宫就是好事。好歹也能让咱们这儿多些生气儿。”
到这儿,舟禾顿了顿,轻轻一笑:“不过你这性子,倒是让我想起另外一位主子。我琢磨如果换成是他,你与那位定能一拍即合。”
叶翕音顺了口茶,撩起明亮的大眼睛瞅着舟禾:“咱这宫里除了万岁,莫非还有个主子?公公您这话要是传出去,会不会被株连你徒弟?”
太监连儿子都没有,自然也不会牵连什么族不族的,混到舟禾这个位置,徒弟倒是有一票。
舟禾嘴角一抽,随即摇头笑道:“算了,我自知嘴茬没你这个丫头伶俐,过来也是为提醒你两句,我怕你着急,既是万岁着你歇着,你随意便是。”
看见舟禾当真要走,叶翕音笑眯眯地送出来。
把剩下那碟没动的点心,连带食盒一起塞进舟禾手里,叶翕音顺嘴道:“公公的好意我哪儿能不知呢,不过,往后需公公提点包容的地方还多呢!”
舟禾接过食盒,许海仁匣子里少了一碟点心,入手却比来时还沉了些。
再抬眼看向面前的姑娘,就见叶翕音微眯着两只笑眼,像极了夏日清晨在琉璃瓦上散步的那只白猫。
舟禾笑的温和慈祥:“你放心,只要我在这儿,你就拿这里当你自己的家,我保证没人敢把手伸到这地方来。”完,拎着食盒摇着步子走了。
看着舟禾矮胖的憨实背影,叶翕音不禁微笑。
其实,叶翕音早就猜到了,舟禾是故意提前带她到御书房门前的,舟禾当然知道司寇桦又来逼宫了,这老太监的目的,就是想让她帮忙打发走司寇桦。
这是舟禾想试探她的立场,也是拉拢她的暗示,也是两人达成契约的第一个交易。
刚才舟禾提着点心过来,就明她已经获得了舟禾的信任,以后在御书房,她不可以为所欲为,却也不必担心有什么人会使绊子。
照理,叶翕音今日一出手就帮了皇帝的忙,还超额完成任务,喂司寇桦吃了个大瘪,舟禾自会承她的情。
可是叶翕音还是往那食盒里塞了一袋金子,约莫算了算,价值大约五千两银子吧。
今日刮了司寇桦五万两,她自己吃肉,也得给大伙儿分碗汤香一香。
至于那些金子舟禾会不会分给下面的内侍,叶翕音倒是不担心这个。
舟禾经常拿到各种内宫主子们的赏赐,单看顺妃的手笔就知道,这点钱,还入不得周大公公的眼。
不过叶翕音心里也是忍不住感慨:别,这温柔的皇帝哥哥还真是好福气,不光有聪明忠诚的手下,还有个能干的弟弟,要是朝纲再太平些儿,该是多么幸福美满的人生啊!
话追南江叛纺军队眼看就要追到京城来了,她没太多的功夫慢慢感化皇帝哥哥,需尽快想个法子摸清北大营的底。
北大营,是皇帝的亲卫军,也是京城最后一道防护。
可是,那座铁桶似得大营中,现在却是迷障重重,尽管冷清秋一早就怀疑北大营已落入司寇桦的手里,可是这么大的事,没有确切的把握,就算景辰也不能贸然行事。
军营一直都是朝廷独立又敏感的存在,就算铁淩的人也无法渗入,这也是景辰唯一的视线死角。
所以,叶翕音才会把脑子动到宫里去,外头不行,或许从别的地方能把手伸进去。
回到家,进书房,才喝了口茶,门口一阵艳丽的香风就飘了进来。
“香风”随即往叶翕音坐着的榻上一坐,笑的花枝招展看向叶翕音,顺便把一张契涵拍在桌面上:“这个,我都盖好印信了,你在这上头画个押吧。”
叶翕音看了一眼,笑了:“昨签下我紫鸾坊的胭脂,今又来收割我的香料,我欠你莫西的?”
突敏尔见叶翕音不理,立刻急了:“我又没别的意思,就想帮你多赚一点钱嘛,你看你要是包揽了我整个莫西的胭脂和香料,你的紫鸾坊来年又能增加上百间铺子啦!签嘛,签嘛,乖~”
叶翕音躲开突敏尔不安分的手,笑的毫不领情:“除了莫西,大胤周边的伽罗,真那,那贺,左会罗已经全铺满了紫鸾坊的分号,银子我不缺,分号也不缺。”
突敏尔失望地嘟起红唇:“我知道你跟景辰都不缺钱,可是你们这样让我很不好受唉!”话还往眼角抹了抹根本就不存在的眼泪。
叶翕音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