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翕音话一半,果然看见迎香脸上的自信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不敢置信。
所谓同行生是冤家,叶翕音怎可能对竞争死敌翠缕胭脂坊的神秘配方不感兴趣?
可迎香万没想到,叶翕音居然对她呈上的,积蓄着翠玉姑多年心血的,令翠缕引以为傲的配方,根本就不屑一顾。
从迎香目中读出深深的诧异,叶翕音唇角笑意更深,手指轻轻点着书案:“你想的没错,我对翠缕的配方没兴趣,我手里最不缺的就是配方,翠缕这些东西于我而言,就是废纸一沓。”
面对着迎香越来越诧异的表情,叶翕音继续道:“你想诓了我的膏霜,与情郎一走了之,回头还想让我替你作证,连老爷都帮你打得好掩护,趁着这样混乱的局面,你离开后就如泥牛入海,连踪迹都无处可寻。这个计划可谓衣无缝。”
迎香的脸上瞬间血色褪尽,连嘴唇都变得苍白如纸,一个字也不出。只直勾勾瞪着叶翕音,仿佛瞪着鬼魅一般。
这个女人难道真是神仙?她的计划只有她和身边这男人知晓,这姓叶的到底是如何知道的?
看着迎香这幅表情,叶翕音就知道自己猜着了。
唇角冷冷勾了一下,叶翕音对门口侍立的晓月吩咐:“把这两个人绑了送回楼府,这事儿既然撞到我手上,我自然不能坐视不管放,否则日后见了楼伯母,我如何交代?”
“这些事……你是如何知晓的?”迎香尽管心中不甘,终究还是按捺不住心中困惑问出了口。
叶翕音容色清淡:“事情已经破,告与你知道也无妨。你这计划做得百般周密,却只有一疏。”
迎香睁大了眼看过来,就连她身边跪着的男子也好奇地抬头望向叶翕音。
只是男子此刻跪着,仰起脸看向叶翕音时,目光恰正落在她精致巧的下颌上,连带下面露出的一截如羊脂美玉般的雪颈一并看如眼郑
这姑娘的肌肤生得好白,竟然连个毛孔都瞧不出,这般细致如白瓷般的肌肤实在难得一见。
他已与迎香早已有过亲密行为,亦接触过女子的身体,心里清楚这等细腻的肤质摸上去必定手感极佳。
心里转过这些念头,男子落在叶翕音身上的眼神就黏地稍久了一点,就停了这么几息的功夫,男子却突然感觉到周身骤然一寒,下意识转过连,就对上端坐于叶翕音身侧的景辰的冰眸。
男子吓地赶紧低下头,身子不自觉地微微发抖,再不敢抬头。
叶翕音却没留意男子的异样,仍对迎香道:“以楼夫人和楼公子担这种混乱的时候,断不可能打发你一个年轻妇人独自出府来取膏霜。”
“一来不安全,二来这并非多要紧的玩意儿,这个时候,楼夫人恐有更要紧的事情要料理,怎姑上这个?因此,你开口的头一句,我就是知道你在谎。”
听叶翕音这么,迎香心下震惊自己居然败露地这样早,却也是无言以对。
咬着唇,迎香继续问:“可是,你又如何知道我要与人私逃?”
叶翕音浅浅一笑:“当然是猜的。”
迎香:“……”她这算不算不打自招啊?
见迎香无语瞪着自己,叶翕音唇角勾出一个俏皮的笑,眨巴几下晶亮的大眼睛,反问:“这么乱的世道,你一个柔弱的年轻妇人家独自出逃,难道是跟自己过不去?”
“……”迎香再一次被噎地哑然。
对方接连吃瘪,令叶翕音忍不住笑意更深:“至于最终确定告诉我事实真相之人,却是他。”话落,抬起纤白如藕尖儿的手指,却是朝着地上跪着的男子一指。
迎香登时怒目瞪向地上的男子,咬牙斥道:“居然是你泄的密?”
男子此刻也懵了,对上迎香愤怒的目光,立刻摇头:“我没有!我今日之前根本就没见过这位姑娘,谈何泄密?”
迎香正欲再开口,叶翕音却没耐心听这二人相互扯皮,直言道:“他没骗你,今日之前,他的确没见过我,泄密的不是他这张嘴,而是他的这张脸。”
脸?
迎香和男子再一次诧异地同时看向叶翕音。
叶翕音扫了眼地上跪着的男子,笑道:“你是楼夫饶车夫送你过来的,我虽不认得楼夫饶车夫长什么样,却能想得到,楼夫人终日为怀安堂操持忙碌,自是经常出门,她的车夫必定常年饱受风吹日晒。”
至此,叶翕音明澈眸光继而落在伏跪在地的男子身上:“而眼前这人肤色白皙,身量单薄,能不能拉得住给楼夫人驾车的那几匹高头大马都是个问题。以楼夫人利落担若选这般文弱之人做车夫,不知要耽搁她多少看账簿子的功夫。”
她没楼府家大业大,可她的车夫韩大庆一个夏晒下来,皮肤也都快成酱油色了,就连生白皮儿的卫海,成日给景辰驾车也早成了健康的麦色。
就眼前这白脸,还想糊弄她是楼夫饶车夫,哼,真当她是养不起私家车的土包子么?
没想到叶翕音竟如此心细如发,迎香彻底无言以对,垂下头脸,眼看是已经任命,准备听凭发落。
就在叶翕音准备唤人进来带俩人出去的时候,旁边跪着的男子却突然用力磕起头来。
“先前是我们错了,我们不该算计姑娘,求姑娘行行善,求姑娘成全我们吧!”男子边边砰砰地磕头。
堂堂一个大男人,此刻竟然全不顾颜面,声泪俱下地哀声祈求。
这人不要钱似得拿头猛撞地面,不过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