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钱要是放在别人眼里,指定是一笔不小的钱。
可对于月收入几十万缗的蔡仍来说,这点钱根本不值一提。
所以,蔡仍真心不想收徐秉哲的这一万两蒜头金。
徐秉哲道:“我听说了,蔡将军您的香皂很赚钱,并不缺我这万两金,可这赤金收集起来很麻烦,而将军您又要忙着打仗,哪有时间去置换金银,所以将军就不要推辞我的好意了,大不了,这一万蒜头金算我借给将军的,等将来将军不忙了,再还给我就是了,我并无它意,只是觉得蔡将军英雄,想交蔡将军这个朋友。”
徐秉哲这话还真就说到点子上了。
这时代的金银少,收集起来确实麻烦——虽然在很早之前,蔡仍就已经开始让李和将百香居赚到的钱置换成金银储存,可李和弄了几个月也只不过才置换到了四万多两金、十五万多两银,后来,蔡仍担心这点金银不够自己发行军票用的,又将自己小妾赵元奴的金银借了来,这才共得了十万两金、三十万两银。
十万两金和三十万两银加一起一共也就一百三十万缗。
这些钱看着不少。
但实际上,并不多,至少相对于发行一种货币来说并不多。
要知道,不算打仗的时候,金吾军将士的年平均军响可就已经达到了六十缗,按照现在三千人来算,一年军饷可就是十八万缗,再加上战时赏赐什么的,一年下来,最少三四十万缗。
而且,这还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蔡仍时刻都在准备着继续扩军,那样的话,这钱数可就没有上限了。
另外,蔡仍也在谋求根据地,如果再加上根据地的经营,那钱可就更是无法计算了。
不过——
话又说回来,只要蔡仍的军票发行的好,这些事都好解决,大不了,真等到蔡仍急需用钱的时候,可以超发一些。
而为了保证军票不大幅度的贬值,那蔡仍唯有多收集金银用以本位。
还有一个很关键的理由,送礼不收,很容易得罪人的,尤其对象还是一个小人。
想通这些,蔡仍也就不再推辞了,他道:“既然徐大人想交我这个朋友,那徐大人的好意,我也就不推辞了……正好,我三兄也喜欢交朋友,明日我便写封信于你,你可以拿着我的信去鸣銮堂见他,他会替我招待你的。”
徐秉哲一听,心花怒放,他巴巴的给蔡仍送礼,为得就是借蔡仍为踏板够到蔡家的实权人物。
徐秉哲心道:“别看咱们这位蔡将军年纪不大,却明察秋毫,对官场的规矩也是门清,难怪他能混得风生水起!”
徐秉哲决定跟蔡仍推心置腹,他道:“徐某在汤阴这十来年,不敢说功劳,但苦劳总归是有的,历年考核徐某本应该都能拿到上评,可每每到了最后,却又都变成了中下,盖因我早年不懂官场的规矩得罪了上官,才十年不得升迁。”
蔡仍听言,拍了拍徐秉哲的肩膀,道:“以后不会这样了,你会官路畅通的。”
徐秉哲心中一动,暗道:“他这是在给我承诺?”
不想,蔡仍竟不再接着说下去,而是向着徐秉哲给自己安排的房间走去。
闾勍见状,对徐秉哲说道:“大人,蔡将军喝多了,我扶他回房间吧?”
徐秉哲一时之间还没能想明白蔡仍最后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下意识的就冲闾勍挥挥手,示意闾勍去吧。
闾勍见状,立即跟上了蔡仍。
徐秉哲这时才反应过来,他应该亲自送蔡仍回房间。
可这时,闾勍已经走到了蔡仍身边,并且开始小声跟蔡仍说话了。
见到这一幕,徐秉哲眼睛微微一眯,然后冷冷的说道:“看不出来,这个闾押司还挺会抓住机会!”
言毕,徐秉哲就一甩袖子离开了。
蔡仍和闾勍来到徐秉哲为蔡仍准备的房门前。
闾勍殷勤的为蔡仍推开房门。
蔡仍定睛一看,就见房中坐着一个女子。
虽然女子是背对着自己,可她那高大的身形在这个时代太过鹤立鸡群,以至于蔡仍一下子就认出了她是王三娘。
蔡仍先是向徐秉哲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见徐秉哲已经转身离开了,蔡仍又看向自己身边的闾勍。
闾勍谄媚一笑,然后说道:“将军最近一直忙于打仗和招兵,想必一定是乏了,今夜就让我女儿好好伺候将军休息休息吧?”
很早以前蔡仍就懂一个道理,那就是:只要你的权势地位到了别人有所求的高度,别人就一定会想方设法投你所好,你喜欢钱,他们就会送你金银,你好色,他们就一定会想方设法将你喜欢的女人送到你的床上。
如今证明,这个道理一点都没有错。
而但凡是遇到了这样的事,除非这是一个陷井,最好的解决办法无疑是顺势收下,要不然,不仅钱和女人得不着,还有可能会因此而得罪人。
所以,蔡仍没问王良的女儿为什么会成为你闾勍的女儿,而是冲闾勍微微一笑,道:“押司有心了。”
言毕,蔡仍就迈步进入房中。
闾勍听言、见状,脸上笑容更盛,然后轻手轻脚的将房门为蔡仍和王三娘关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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