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轻雁知道吴柯不是专门过来叙旧情的,她进了家也没换衣服,一袭正装坐在客厅等着吴柯。
有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了,陈轻雁感觉过了半个世纪。她能感觉出来吴柯是喜欢她的,但二人之间有着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她有些恨,但又不知道恨谁。
父亲与吴柯的关系她搞不懂,当初父亲答应吴柯进集团,她还天真的以为父亲认可了她和吴柯的恋情,但还没等自己正式提这件事,父亲劈头就是一盆冷水。
吴柯也莫名其妙的有意拉开与自己的距离,到园区工作几个月了?他一次都没去过。连老朱都念叨着吴柯怎么不去园区指导工作了。
几个月的历练,陈轻雁变化很大。原本白净的脸上有了风吹日晒的痕迹,但一点也不影响美观。眉宇间多了点英气,五官更加灵动。职业装包裹下的身体更加散发着优渥家庭才能培养出的理性与感性完美平衡的女人气质。
心里虽恨,但她从不怨天尤人。对父亲,她是感激的,尽管他掐断了自己的少女心。家教不允许她背叛自己的身世不顾一切的去追求爱情,不但行为上,连心里都不会背叛。
对吴柯,她是爱的。这个男人是她感情生活的全部,她几乎事事能想到他。在木可公司,她多次帮吴柯出主意,力挽危局,公司解散后又带着他进了自家集团。本以为一切水到渠成,吴柯成为父亲的心腹,自己成为吴柯的妻子。
然而明昌集团太大了,大到身处其中的任何人都不能坚守本心。吴柯多次面临危局,自己身为集团千金竟毫无办法。事情多了,吴柯也成长了,现在的他根本就不需要自己的呵护,甚至根本不需要集团的呵护。他想走,随时可以走,同时还能轻易东山再起。
陈轻雁能牵住吴柯的资本不复存在,尽管事实上已经成了他的女人。但他不说娶,她绝不说嫁,这是她作为女人最后的自尊,也是这个家庭给她的最后骄傲。
一切随缘吧!
吴柯敲门许久,房内没有动静,还以为陈轻雁放了鸽子。一脸不爽的吴柯拿起电话就拨,门开了,陈轻雁看见一张不耐烦的脸。
场面一度有些尴尬。
吴柯有事要说,自然首先开口:“轻雁,这段时间你回过家没有?”
陈轻雁疑惑了,我回不回家你管得着吗?怎么突然管起我的私生活了?她回家的次数不多,园区有舒适的套房,城内有没有什么可去的。
“你怎么关心起我来了?”
“不是关心你,是关心你爸爸!我感觉他最近有些异常啊!你没发现吗?”
陈轻雁一惊,立刻从消极情绪中走了出来:“我爸怎么了?有什么异常?你们又难为他了?我告诉你,我爸爸年龄大了,身体不太好,你别把所有难题都推给他!”
吴柯蛋疼了,身体不太好?不是身体的原因好吧?他每天撅着腚擦地时干劲儿可大的很!沿着步梯来自己的办公室,一天能来好几趟!
见吴柯不说话,陈轻雁急了。
“你告诉我!我爸怎么了?你是副总,你应该帮我爸担起担子的!为什么上个星期还没事?快说,怎么异常了?”
眼前的陈轻雁已经完全不是那个淑女形象,好像个丢掉孩子的母亲。刚进门的时候吴柯发现陈轻雁又漂亮了,只不过脸色不好,估计是埋怨自己这么久不理她吧?
可现在,一听说父亲异样了,你看她急的!
吴柯哭笑不得,这一对父女!
“怎么说呢?你爸爸身体上没有任何事,我也不敢难为他。就是这几天感觉他怪怪的,好像是精神方面的问题。”
“啊?!”
“他现在不让我们进他办公室,怕我们偷他的东西。”
“啊?不会吧?”
“他进到我的办公室,也不坐,就在房间里转来转去,一边说事一边来回看。好像在找东西,又好像不是。我听办公室的说,他现在白天大部分时间在办公室,就站在那儿发号施令,直接指挥办公室的普通职员。搞的办公室众人无所适从,有好几个想从办公室调出来的,李昆鹏都不想干了。”
这话要不是吴柯信誓旦旦说的,陈轻雁是万万不会相信的。父亲怎么变成这样了?发生了什么?
陈轻雁想立刻去公司,看看父亲到底怎么回事。也没听母亲提过呀?这两天还一直跟母亲联系来着。
“你实话告诉我,这段时间公司出什么事了?”
“前段时间,你爸办公室被盗了四万块钱和两份文件。后来偷钱的人抓到了,是个叫张彪的办公室职员。这下可坏了,你爸先怀疑我,又怀疑李昆鹏,说是我们偷了文件。奇怪的是,第二天那两份文件放到了我桌子上,我原封不动的还给了你爸。然后他就异常了。”
“你等等,办公室职员偷的钱,我爸为什么怀疑你?”
“唉!那个偷钱的张彪,是我调到办公室的,还没几天他就干了那事,你说寸不寸?”
陈轻雁思考片刻,突然盯着吴柯的眼问:“文件不是你指使张彪拿的吧?”
眼前的陈轻雁眼神冷峻,语气严厉,吴柯脊背略过一阵凉风。这还是小陈吗?
“你不相信我?”
“我吓你的!怎么?害怕了?害怕了就从实招来!”
陈轻雁突然又变了脸,轻松笑道。
一点都不可笑好吗?吴柯本来还有不良目的,这下疲软了。
陈轻雁继续哄吴柯道:“我爸过去也爱疑神疑鬼,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