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筱池便让莲藕坠在谢岩后面,跟的不要太紧,虽然前面那两人应该不大可能对他们不利,可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他们是一点也不了解这地方的陌生人,还是小心为上。
看到前面骡车停了,谢岩下了车,和那两人说了话,风雪中,宋筱池就见谢岩朝她们这边看了一眼,并招了招手,嘴角似乎还噙着一抹笑,在这刮着北风的傍晚,就如同一盏灯,灯亮之处,便是吾心归处。
宋筱池觉得自己的心“砰”的跳了一下,那一下跳的,如同烟花乍放,绚烂至极,虽然短暂,却令她紧张愉悦,回味无穷。
“姑娘,谢公子让我们过去呢,应该是没事的。”
莲藕扭过头来道,忽的,她神情紧张起来,“姑娘,你怎么了,脸这般红?”
珊瑚一听,也跟着紧张起来,忙将手在身上捂了捂,就要去探宋筱池的额头,担忧道:“姑娘莫不是冻病了?不会发热了吧?”
宋筱池经她们这一提醒,这才发觉自己脸烧的厉害,她掩饰性的用手摸了摸,“没事,没有生病,只是方才在车里太暖和了,这外面的寒风一吹,寒热交替才至此的。”
车里暖和吗?
车里并没有置火盆,只有一个手炉,手炉中的碳火也早就灭了,她都觉得冷的很,姑娘怎么会热?
珊瑚心里疑惑着,正想再问,莲藕这个单纯的货,听到宋筱池说了这么一个理由,立马就相信,马鞭一挥,拉车的马儿便往前一纵,宋筱池和珊瑚立刻坐稳,珊瑚再想看看宋筱池的情况,却发现自家姑娘脸色已经恢复正常了。
珊瑚有些奇怪的眨眨眼,不等多想,马车便又停了下来,“姑娘,到了。”
此时,谢岩已经帮着那个背人的汉子一起抬着原先被他背着的老妇坐上了骡车。
“谢公子?”宋筱池问道:“是要送这位大哥和大娘回去吗?”
谢岩点头,对宋筱池介绍道:“这是广兄,这位是广兄的母亲赵大娘,他们正好要回家,我和广兄说好了,我们今晚去他们家住一夜。”
“谢老弟,这位就是弟妹了吧,老弟好福气啊,弟妹,我叫广海明,是个粗人,方才和谢老弟聊了几句,知道你们路过此处,尚没找到落脚处,我家虽破旧,却胜在宽敞,只有我与我娘二人住,不如你们今晚就去我家将就一晚吧。”
谢岩话音刚落,广海明将老娘在骡车内安顿好,便下了骡车,咧嘴一笑,喷出一嘴的热气,对宋筱池拱了拱手,豪爽的说道。
这位广海明身高和谢岩相仿,都是高高的个子,却不似谢岩的颀长劲瘦,如松柏般挺拔,他身材壮实,即使穿着厚厚的棉袍,也能看出此人应该有一身遒劲的肌肉。
他皮肤黝黑,眼如铜铃,炯光四射,声如洪钟,很有穿透力,穿着一身黑袍,站在那里,就如同一座黑塔矗在白茫茫的雪地上,极为显眼又具有气势。
不过即便如此,广海明和站在他旁边的谢岩相比,却仍然只是陪衬。
宋筱池有些不明所以,她不明白为何平素懒洋洋很是散漫的谢岩,和这般有气势的壮汉站在一起,非但没有被对方的气势碾压,反而碾压了对方。
莫非是相貌原因?
宋筱池摇摇头,相貌虽然有一定的原因,但并不是最主要的。
衣饰?亦不然,谢岩身上穿的也只是普通的棉袍。
那么就只有气质了,只是谢岩身上的气质……
“阿池,我们就去广兄家中借宿一宿,可行?”
耳边传来谢岩清朗温和的询问声,方才将宋筱池的思绪打断。
只不过那个忽然出现在心头的问题却没有那般容易就消散,宋筱池看向谢岩,她知道他是那位仙君的后辈,也知道他能及时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下自己,也是因为流泫真君指引的原因。
可是他到底是什么人呢?
家在何处?父母为谁?又有着什么样的身份?他将要带她往何处走?他以后要还的那份因果又是什么?
这些宋筱池统统不知道。
“弟妹,愚兄家中虽简陋,可是吃食柴火可都是备的足足的,你们到家起码可以吃些热饭食,烤烤火,暖和暖和。”
广海明见宋筱池并没有立刻回答,以为她不想去自己家,忙劝道。
他这般热情的邀请谢岩他们,与广海明本身便是一个热情好客的人有关,但是还有个原因便是广家住在村尾,离这里还很有一段距离,谢岩他们有车,广海明自己倒是无所谓在雪地上步行还是坐车,但是广海明心疼自己的老娘,想让自己老娘坐车,如此邀请谢岩一行人,他老娘便可以顺便搭他们的车了。
当然了,广海明一见谢岩,对他印象便很好,再和他说几句话,二人更是相聊甚欢,十分投契,这也是与广海明一再邀请谢岩一行人去自己家投宿的原因。
而宋筱池现在已然不知是该解释还是不解释了,之前好像……似乎这位广兄就已经唤了她弟妹,只不过她当时想着自己的心事,这话似乎只在她耳边过了一下,直到现在方才反应过来,这位仁兄对自己的称呼可真是个尴尬的问题。
宋筱池朝谢岩看去,这家伙一脸殷切的看着自己,面上尽是关心和询问,就好像一个体贴的丈夫在询问妻子的意见一般。
宋筱池听到莲藕的闷笑声,这丫头,竟然在取笑她。
还有珊瑚,平日不是最护主的吗?此时怎么也不吭声了?
宋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