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筱池瞥了谢岩一眼,这家伙沉闷过了吗?他可不一直活泛着嘛!
有了姜氏和曲家兄妹的加入,马车从一辆增加到了四辆,除了宋筱池四人和姜氏母子三人坐的马车外,后面还跟了两车的下人,至于护卫则骑马护在马车旁边,如此便是呼啦啦一大队人了。
他们到芙蓉河边曲家的看棚时,朝阳刚刚升起,河边上已经围了很多人了,护卫下了马,围在看棚周围,姜氏和一对子女,以及宋筱池几人由曲家下人簇拥着上了看棚,程申衣则自己跑到河岸边看去了。
谢岩则先是查看了一下看棚的结构,没有发现安全上的漏洞,方才走上来。
至于曲靖,他今天一天,则都要和府衙卫所的文武官一起,陪在胡巡抚身边。
在看棚下只能看到周围的人,以及碧波荡漾的河水,视线很是有限,现在上来了,眺目远看,便能看到十二支龙舟队已经整齐划一的一字排开,而划龙舟的汉子们也陆陆续续的上了龙舟,做着赛前准备。
“府衙和卫所的看棚在哪里?”宋筱池看了一下四周问道。
“在最中间,能最大范围的看到龙舟行驶的情况。”谢岩凑上来道。
看棚里,在靠近外沿栏杆边摆了两张古朴的小木桌,各种点心、小食、瓜果、茶水已经摆上了桌,姜氏一人坐了一桌,等着胡夫人的到来,宋筱池和曲文淑坐了一桌,曲文淑不愿意抱曲行辉,嫌抱着奶娃娃影响她看龙舟。
“唉,刘东杰要在家中守孝,否则有他带着,我们就不用待在这看棚里了,看得到头却看不得尾,实在有些没滋没味的,二表哥,你真的要走吗?你不是说今天特意回来陪池姐姐看龙舟的,你将人送到这里就走,算什么陪啊!”
曲文淑之前还在可惜刘东杰不能出来,不过眼珠一转,就发现眼前有个很好的可以带着她沿河跑的人选,只不过她聪明的将宋筱池推出来当借口。
“淑姐儿不要闹,阿岩有正事要忙。”姜氏道。
谢岩倒似乎真的将曲文淑的话听到了心里,他垂头问宋筱池,“在这看棚里看不到全程,要不我们一起下去……”
“下去在人群中挤来挤去,你别看现在还不算热,那是时辰还早,再过一会儿,那太阳烤的人头晕眼花的,淑姐儿,你也不要想着下去了,之前你还问我那凝脂丸有没有炼制好,凝脂丸就算炼成了,你一天一丸,可也顶不住你在大热天顶着太阳狠晒啊!”
宋筱池和曲文淑渐渐熟悉后,说话也越来越随意了,曲文淑性子爽快大方,也从来不会因为直言直语而生气,倒反而喜欢别人和她直来直去,像她自己说的。
“最怕那些说一句话,拐十多个弯的闺阁小姐们,就像生怕别人听懂了似的,我倒也觉得奇怪,她们既然不希望别人听懂,她们说它干什么呀!”
当时宋筱池听了她这话,只觉得好笑不已,不过和曲文淑这样一个小辣椒般的性子相处,虽有时不免被她顶个大趔趄,倒也轻松的很。
谢岩知道她不想晒不想累是一个方面,更重要的还是之前姜氏说过,胡巡抚今个会来,曲靖会叫他去见一见胡巡抚。
胡巡抚是一方封疆大吏,谢岩若是想升官,以他的真实身份自然不需要见一位巡抚,可是他现在并没有以他的真实身份出现,即便有人猜到他的真实身份,只要他自己没有明说,那他也只是卫所的一名区区九品校尉,并不能代表谦王府,只会被人认为是贵族子弟厌倦了膏粱锦绣的奢华生活,想来兵营中体验一下普通兵士的日子,不会猜到他的真实目的。
他是谦王原配所出的嫡次子,既没有已经立了世子的长兄被谦王重视,亦没有侧妃所生的弟弟们受谦王疼爱,若不是有着积石如玉列松如翠的出色容颜和清雅气质,他这个谦王府的嫡次子或许很难为外人所知也。
谦王一向以兄长宁康帝之意为己任,对几个侄子一直都是一视同仁,即便太子已立,乃是宁康帝和已故宁惜皇后的嫡长子,谦王对这位太子的态度也并无特殊,既不亲近也不疏远,只要龙椅上坐的还是宁康帝,不是他的任何一个儿子,谦王就不会对哪一个侄儿有任何不同的态度,这是大宁朝廷绝大部分朝臣们皆心知肚明之事。
这便是谦王的聪明睿智之处,这是所有知道谦王的态度并拎得清事实头脑清楚的朝臣们的共同想法。
谢岩想说,对于见不见胡巡抚之事,并没有那么重要,若是她想下去走一走,今日不见胡巡抚并不会影响什么。
宋筱池却将曲行辉从奶娘怀里抱了过来,这是姜氏回来后,重新为曲行辉找的奶娘,头一个奶娘已经被虎踞岗的人杀了,不止奶娘,还有几个贴身丫鬟,为此,姜氏回来后,伤怀了好一阵子,也幸亏曲靖,虽然是行伍之人,外表更是高大威猛,不过对媳妇那是没话说的,姜氏回来后,曲靖温柔陪伴,小意安慰,这才将姜氏和一对儿女真正的渐渐从那场被掳的噩梦中拉了回来。
随着宋筱池和曲家渐渐熟悉起来,她又对曲行子温柔耐心,现在在曲小包子心中,除了亲娘,宋筱池便是他第二愿意亲近之人,比亲姐姐曲文淑还要更得小包子的欢心。
谢岩看她似乎真的不想下去,他知道她喜欢曲行辉,便也不再多说。
可以说,姜氏对宋筱池态度越来越好,不乏因为宋筱池对曲行辉的喜爱之情,毕竟没有哪个母亲,会讨厌对自己孩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