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暮雪嘟囔道:“这算什么?安慰?”
“错,是成长礼。”苏婉言严肃起来:“你懂得为家人担心,说明你已经长大了,这是你该得的。只是你也要记住今天的教训:不可轻信人言。”
萧暮雪咬着嘴唇,低头不语。
“妈妈没有怪你的意思。考不好,重来就是,可人生很多事并不都能重新来过。遇到的事情越大,越要冷静,要衡量轻重,不可以感情用事。感情用事的结果,往往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甚至无可挽回。”
“我记住了。可是萧阿姨干嘛算计我?我又没得罪过她。”
“古语云:多思者多烦忧,必自苦。事情过去了就没有再深究的必要了,多想无益。人要学会放下,只有放下了才能看见更广阔的天空。”
“我知道。我也没想要深究,只不过……”
“只不过你很不忿?雪儿,一个人之所以美好,不会是因为他们容貌无双,不会是因为他们才高八斗,更不会是因为他们富甲一方,而是他们懂得包容和原谅,懂得给别人留余地。能宽恕别人的人,才能获得内心的安宁,成长为强者。”
萧暮雪偷偷瞟了眼正喝茶的萧兰枢,迅速收回了眼神。
苏世安笑道:“别看你爸了,今儿这些菜可都是他下厨做的。”他摸着萧暮雪的头说,“妈妈说的话都是道理,你可要记牢了。”
萧暮雪闷声闷气地嗯了一声,身子扭来扭去的像条虫。
“别不自在了,咱吃饭去。爷爷已经等不及要去喝两盅了。”
“我也要喝,米酒。”
“好,依你。”
姚慕白说:“我要喝桂花酒。”
苏世安瞪眼道:“喝汤去!”
萧暮雪摇头晃脑地说:“哥哥你尽提无理的要求,一点都不乖。”
姚慕白揪了揪她乱糟糟的头发说:“是,就你乖,就你听话!头发乱得像鸡窝也不梳。”他理顺长发,动作娴熟地辫了两条漂亮的辫子,“发梢太长了,明天我给你修修。”
“随你。还没来得及问你,你几时回学校?”
“假期结束。”
萧暮雪大喜:“哈,那你岂不是可以陪我很久很久?”
姚慕白的嘴角浮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嗯。”
萧暮雪心里的阴霾一扫而光,再也没有可担心的了。
正吃饭,叶寒川带着满身风尘回来了。
萧暮雪啃着鸡腿,慢悠悠地问:“考得如何?”
“你还有心情问我考得如何?你怎么没考英语就回家了?又抽什么风?”
萧暮雪放下鸡腿,吮了吮手指:“这个问题嘛,你去问你妈比较合适。她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抽风,抽的是哪种风。”
“为什么要问她?”
“是啊,为什么要问她呢?等问过之后你自然就明白了。她那样煞费苦心的,你可别辜负了。”
“你什么意思?”
萧暮雪重新拿起了鸡腿:“没意思。今儿我家没做你的饭,我就不邀请你和我们共进晚餐了。那么,请回。”
叶寒川站了站,跺跺脚走了。
苏婉言想要挽留,被萧兰枢拦住了:“让他去吧。雪儿,刚才那些话,你是完全不用说的。”
萧暮雪面罩寒霜:“爸,有些事,我可以不计较,但不计较并不代表我不明白。谁也别拿谁当傻瓜!她做得出,就别怕别人知道。”
萧兰枢脸色一沉:“你什么时候学会算计人心了?”
萧暮雪红了脸:“我不懂什么叫算计人心,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苏婉言道:“可也许这真的就是场误会。”
萧暮雪撇撇嘴说:“误会?妈,我不傻!是,我当时是没明白,可只要稍微动动脑子我就知道她是为了凌云中学那唯一的名额。我刚才那样说,是气不过她拿我当傻瓜耍!误会?我倒真希望是我误会了!”
“我吃好了,慢用。”萧兰枢放下筷子,离席而去。
“这就不吃了?妈,我爸都没怎么吃东西,脸色也不好。病了?”
“你爸素来待人宽厚,他不喜欢你猜度人心。”
萧暮雪的脸变了几变:“不喜欢就不喜欢!我不认为自己错了!被人欺负了就该反击,难不成任人宰割才对?凭什么?我苦读了三年……”她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苏婉言爱怜地揉了揉她的耳垂:“妈妈知道你委屈。可当父母的总是希望自己的孩子活得简单些,你要体谅爸爸的心情。”
萧暮雪还是不服气,气鼓鼓地抠着手指。她没了胃口,也没心情洗漱,直接回房和衣睡了。
姚慕白陪着苏世安唠家常,至始至终没有参言搭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