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没动静的小猫叫了起来,微弱的声音在雨天里显得格外凄凉。萧暮雪泣不成声,眼泪滴落在小猫的嘴上。她伸出粉嫩的舌头舔了舔,像是十分满意这个味道。舔完眼泪,她便一声不吭,却又突然伸出小小的爪子抓住萧暮雪的衣服,像是抓着自己的依靠。
苏婉言用布裹好大白的尸体:“等雨停了,把她埋在墙角的红梅下。”
萧暮雪还在哭。叶寒川说:“别哭了,给猫咪找个温暖的地方才最要紧。她这么小,淋了这么大的雨,容易生病。”
苏婉言摸了摸小猫说:“你去给她做窝,我熬点米汤去。”
傅雪峰跟在她身后进了厨房。
萧暮雪跑步进了阁楼,把放针线的小篮子腾空,将旧衣服铺在里面,又垫上松软的新棉花,把小猫放了进去。叶寒川跟在她身后,自小学毕业后第一次进了她的闺房。
小猫蜷缩着身子,动了动就睡着了。萧暮雪把棉花铺成巴掌大的块,当作棉被盖在她身上:“从今天起,我就是她的妈妈了。”
“那我就是爸爸。”
“呸!你充其量是叔叔。”
“房间布置的不错,很温馨。”
“谁允许你进来的?出去!”
叶寒川在窗前坐下:“别这么无情嘛!小时候跟你洗澡也洗了不少回了,你身上有几颗痣我都清楚,还这么见外?”
萧暮雪抓起枕头砸了过去:“你再说!”
“不说,不说。听我爷爷奶奶说,我妈和我外公跟你爸妈结下梁子了?”
“你是说打官司那事?我也是前两天才知道的。怎么了?”
“我在想,他们总这样闹,会不会影响咱俩的感情。”
“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瞎操心!”
“我不是担心我,我妈管不住我。倒是你……”
“我怎么了?大人的事大人处理,我帮不上忙你也别添乱。他们要争要闹要绝交,那都是他们的事,与你我何干?我们该做朋友还做朋友。”萧暮雪盘腿坐下,拎过猫篮子放在腿上,又试了试小猫腋下的温度,“我爸妈开明,不会把他们的情绪强加给我的。”说着,她把一袋未开封的儿童乐抛过去,“这饼干越来越难买了,省着点吃,我只剩半袋了。”
叶寒川将袋子抛回去:“我给你买了一大背包,放在我外公家了,等天晴了就送过来。”
萧暮雪两眼发亮:“都是这个牌子的?我喜欢!”她将篮子放到枕边,拿了本书看。
叶寒川也找了本外国小说看。
一个月后,萧家的院子里多了一只活泼健康的小白猫,萧暮雪又有了一个叫的小跟屁虫。
叶寒川很不满意这个名字:“太难听了!你看她毛发如雪,双目清澈,有白云的灵动和活泼,叫云朵最贴切不过了。”
萧暮雪鄙视道:“云朵?你以为这是给演员起艺名?俗不可耐!她这么可爱,这么乖巧,这么甜蜜,分明嘛!”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谁也不肯让步。
苏婉言把一筲箕刚洗好的豌豆晒在向阳的地方:“我说还有完没完?有劲头扯这没用的,不如多看几本书。”
“都是他讨厌!这么漂亮的猫咪非得取那么俗气的名字。我不跟他玩了!”
“不跟他玩了是吧?那赶紧分开吧。阿弥陀佛,我这耳根子终于能清静了。”
“妈!我是不是你女儿?一点都不帮我!”
“帮理不帮亲。”苏婉言刮了一下萧暮雪的鼻子,“意见不统一时要学会求同存异。是叫,还是云朵,不都是这只猫吗?你们各叫各的,只要小猫知道是在叫她就行了。”
叶寒川抢先叫道:“云朵,到爸爸这里来。”
小白猫波光一样的眼神在他身上打了个转,又落到盘子里的鸡蛋上了。
萧暮雪勾了勾食指,轻唤:“!”
小白猫丢开嘴边的美食,迈着轻快的步伐小跑到她跟前,往地上一坐,歪着头望着她,那样子似乎在说:公主殿下,请问您有何吩咐?
萧暮雪得意极了,弯腰将抱进怀里:“看见了没?事实胜于雄辩。她不喜欢你取的名字。”
“才不是!你天天带着她,连睡觉都搂在怀里,她自然跟你亲近,听你的话。”
亲昵地舔萧暮雪的手。萧暮雪拍拍它的头,将它放到肩膀上。
叶寒川想起了多年前那个月朗风清的晚上。当年的小女孩已亭亭玉立,淑女窈窕。那只立于她肩头的猫,业已完成了生命的轮回。
*********************************************************************************************************************************
八月,雨水过剩,常常是停半天下三天。河水快速上涨,已没过了小桥。
清晨,难得风停雨住。吃过早饭,苏婉言打算去集上买些农用品和种子,再买点布给傅雪峰做衣服。她背好背篓,问正在看书的父女二人:“你俩真不去?”
“不去。我想在家和爸爸看书。”萧暮雪头也没抬,依旧一目四行,“你带雪峰去就好了,他喜欢热闹。”
傅雪峰说:“去。”
萧暮雪不耐烦了:“我说了我不去。你和妈妈去就好了,我要在家陪爸爸。”
苏婉言忙说:“别叫她了,这丫头最不喜欢别人打扰她看书。你要是再说下去,很快就会看见一个女张飞了。”
萧兰枢笑笑说:“雪峰,集市上的人多,你要跟紧妈妈。”
傅雪峰看着萧暮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