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兴?高兴啥?有啥好高兴的?”
“高兴调皮捣蛋的我要走了,或者是高兴我们学校也有黄冈的题了,都行。”
“你就知道气我!干嘛要跟他谈条件?”
“这不是没办法嘛!我若不这样,您这优秀教师的称号可就没了。”
“不当优秀教师,我照样教书育人。”
“那不行!这是您兢兢业业挣来的荣誉,我绝不会让他们以这种方式夺了去。”
“那也总比你被挖走了强。”
“谁说我会走了?”
“万一他们答应了你的条件,你不就得走了?”
萧暮雪笑得坏坏的:“腿长在我身上,走了还可以回来嘛!”
“这话怎么说?”
萧暮雪笑得更坏了:“若实在推不掉,我就去。等高考前夕,我再回来。”
“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他们怎么会轻易放你走?”
“这个您就有所不知了。”萧暮雪踢着小石子,慢悠悠地说,“凌云中学除了过硬的师资条件和超高的升学率无人能敌外,最为人津津乐道的,就是他们奖罚分明,近似严苛的校规了。其中有两条很有趣:第一,像我这样的扩招生,若连续三个月的月考,成绩不能排进前三十名,就会被退回原校;第二,学生若无班主任的批假条,缺课半个月或以上,按自动退学处理。您看,别人留了这么大的空子在那,咱要是不好好利用,那就太不给面子了。”
“你怎么会知道凌云中学的校规?”
“我朋友告诉我的。”
“你有朋友在凌云中学?”
“是。而且关系还不错。”
“我就说嘛,依你这吃软不吃硬的脾气,怎么就答应了。原来是早有预谋。”
“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他们不讲理,我又何必客气。老师,您要是不喜欢我去,我就凑合着应付月考,三个月后我就被打包退回来了;要是您觉得我在那边读书,回来考试也不错,那我就认真学习,争取不给您丢脸。在这件事上,我听您的安排,绝无二话!”
“其实,抛开学校的立场不谈,我是希望你去的。毕竟,他们有很多东西是我们没有的,可是我们也想扬眉吐气。今天的事我会跟校长说,至于最后你是留下还是转学,由你选择,后果我来承担。”
“谢谢您替我着想!我发誓,我萧暮雪一定会代表桥河中学参加高考,并且我一定会考上好大学,替你们出气!”
“我相信你!”
楚星河跟在两人身后,一直跟到十字路口才作罢。望着远去的人影,他满腹疑问:看张宇涵的态度,萧暮雪在他心里的地位绝不仅仅只是个好学生那么简单。除了成绩,到底她还有什么过人之处?凌云中学又会不会答应萧暮雪的条件,资源共享?
最后一个问题在三天后有了答案:凌云中学答应萧暮雪的条件,愿意和桥河中学分享资料,同时也附加了一个条件:在三次月考中,她必须能站稳前十。这个结果出乎了所有的人预料,尤其是萧暮雪。她不认为自己有那么大的价值,当初提这个条件,舍弃自己,并不真的想拿自己换资料。这下反倒叫她为难了:去吧,不愿意;不去吧,又有约在先。她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懊恼得直撞墙。
张宇涵见她每日闷闷地,也不安慰,照旧按计划给她补课,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只是偶尔的,他会叮嘱:,就再也没人给你开小灶了,你要更努力才是。
萧暮雪难过得想哭,却又不想彼此更难受,只得极力忍着。她写了张纸条回家,讲明了事情的原委。萧兰枢很快回了信,信的内容有别于他给别人回信时的周到详尽,竟言简意赅:既来之,则安之;努力为之。又说:家人均安,勿念。
就这样,在和叶寒川约定的一年之期将满时,萧暮雪成了凌云中学的学生。所不同的是,不是以高一新生的身份,而是作为一名前途未卜的扩招生。
参加完桥河中学的月考,萧暮雪收拾好行李,准备回家。临行前,她和各位老师一一告别,唯独没见到张宇涵。
“你老师出去了……”刘雨燕的眼圈红了,“知道吗暮雪,我跟你老师结婚这些年,我只见他哭过三次。头一次是父母去世,第二次是孩子病危。这一次你要离开,他也偷偷的抹泪。我从没见他对哪个学生那么上心,这并不单单因为你救了他儿子,是他本身就喜欢你,对你寄予了厚望。现在,你要走了,他怎么能不难过?他让我转告你,凌云中学的压力大,要劳逸结合,不可为学习垮了身体。他还说,你天资聪颖,本性纯良,又总是为别人想的多,容易受人拖累,要你偶尔也学着明哲保身。”
萧暮雪红着眼,把折好的纸条放在张宇涵的办公桌上:“这是我给校长和老师的,麻烦师娘转交。”她抱起玩耍的小孩,替他诊了脉:“师娘安心,小师弟已经完全康复了。以前每天要吃的药膳,以后一周吃两次就行了,三岁以后就不用再吃了,正常吃饭就行。”小男孩玩着她的凤凰手串,咯咯咯地笑,完全不懂大人的离愁。
刘雨燕拿出一把钥匙来:“这是你住的地方的钥匙,你收好。凌云中学的学生宿舍里没有你们扩招生的位置,你得在外面租房子住。这家房东人不错,房子就在校门口旁边,紧挨着学校的治安室,方便又安全。只是他家有个智力不全的儿子,你躲着点就是了。合约签了两年,已一次性付清了房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