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仪回答道:“正是家师所授。”
阁主点头说道:“如此剑法,老夫倒是颇有相熟之感,只是一时半会总也想不出究竟与何人剑法相似,不过既然你给老夫看了剑招,按照规矩,老夫也自当将那铁匠所在之处告知于你。”说罢,他扭过头来对徐堂主说道,“徐堂主,这两把剑如何?”
徐堂主不敢怠慢,说道:“两把剑均是上品,重量平衡恰到好处,只是第一把剑剑柄之处略短,重量略轻,属下还是更喜欢第二把剑一些,剑柄更长,可双手共持使用。”
阁主说道:“不错,第一把剑是将近五十年前一位女侠的佩剑,彼时北境突厥袭扰,女侠以此剑斩杀乱兵无数,一时名动江湖,奈何终被奸人所害,此剑流落西域,五年前我命人从安西都护处取来,你既然不喜欢,那便留在这里吧。”
听阁主如此说来,徐堂主有些吃惊,但他也知道凡摆放在此厅中的剑,皆是难分高下,于是也并未说话,只听阁主继续说道:“这第二把剑,乃是由海上而来,老夫从吴越之地重金购得,吕小友,你是那里人,你可认得?”
吕朝云只是摇头,说道:“此剑朝云并不认得。”
阁主笑道:“此剑乃是二十余年之前‘游散仙’安德玄从海寇手中夺得,据传是海外人士打造,安德玄他用得颇为顺手,但是为了学得一套棍法,就将此剑作为交换,留在当地一户人家之中,只是三年前这一家家主病逝,其子纨绔好赌,把庞大家业两年之内败光,老夫才得机买到手,徐堂主既喜欢,就拿去吧。”
徐堂主忙抱拳称谢,一旁吕朝云听阁主说到“好赌”一词,似是想起了什么,问道:“这把剑可是来自江东虞氏?”
阁主听她如此一问,颇为欣喜,说道:“吕小友果然知道?”
吕朝云突然显露出一幅厌恶的样子,摇头说道:“虞家那个公子朝云见过,去年还曾到长城水坞一趟,虽说衣着外表光鲜,但谈吐举止甚是令人生厌。”
阁主说道:“老夫给了他再挥霍两年用的金银,还送了他家一座烧瓷的窑,想来去年之时他过的应该还是不错的,只是可惜了他死了的老爷子。”
侍从已经将那把剑连带剑鞘收好,以织锦包裹,奉给徐堂主,徐堂主听得阁主如此讲来,再看一眼那柄剑,说道:“名剑虽好,但对这样的人总归无用,阁主将其买来,也是此剑之幸。”
阁主摆了摆手,说道:“你二人且退下吧,我与两位小友有其他事要说。”
徐堂主虽说未能打败顾仪便被阻止,心下对顾仪仍有敌意,但得了宝剑一把,也算是心满意足了,本来此行便是为了献宝,至于顾仪所杀的人,那是胡堂主的玄色堂的人,和他并无什么干系,当下抱拳说道:“领命,属下告退。”又转身对顾仪一抱拳,朗声说道:“少侠高招,徐某改日再请教。”说完,便携剑转身离开。
一旁胡堂主则不然,虽说阁主给了任务,也许诺了报酬,但顾仪所杀二十余人都是自己的手下,这口气他可不想咽下,当下说道:“阁主,我和这位顾少侠仍有话要说,还请阁主给裁量。”
阁主脸色一变,说道:“你要老夫裁量什么?”
胡堂主说道:“这位顾少侠杀我阁中弟子,阁主又怎能以宾客之礼相待?若是阁主不允,恐伤了山下守的诸位兄弟的心。”
阁主勃然大怒,站起身来,对胡堂主说道:“你用什么人作手下真当老夫不知?老夫允诺你在阁下经营私市,便已是宽恕于你,今日何敢以此言相逼?顾、吕二位小友是老夫的客人,下山之前便在老夫的保护之中,还不退下!”
见阁主发怒,胡堂主自知失言,口中忙说道:“不敢,不敢,”便自行告退。
等到胡堂主退下楼去,阁主面色稍缓,坐了下来,对吕朝云说道:“吕小友,闲杂人等俱已退场,也该告知老夫你爹爹的事了。”
吕朝云看了一眼顾仪,又看看阁主,先是有些吞吞吐吐地对顾仪说道:“顾公子,先原谅朝云一路上有所隐瞒,朝云此行并非是为了游山玩水而来。”
这句话顾仪倒是一点也不吃惊,这一路之上顾仪本就有疑问,却也不好意思直接开口问,心想自己这一路只要护得她周全便好,究竟她想要做什么,自己本不必多问,但此刻朝云既然已自己说破,他也就不用多心了,当下说道:“朝云尽可安心,一路不少承姐姐照顾,原谅一词,又如何担当的起。”
看到顾仪如此真诚的回答,朝云露出了笑脸,转过头来,对阁主说道:“朝云自己的故事有些长,还请前辈休怪朝云啰嗦。”
阁主挥了一下手,便有家仆端上酒菜,他端起酒杯,说道:“但说无妨,长城水坞的故事,无论何时都值得一听。”
朝云也不再客套,开口说道:“实不相瞒,朝云此行,乃是受长城水坞中朝云家母所托,寻得一本爹爹年轻时携带的一幅画卷,名曰‘须弥图’,这幅画卷家母只在朝云出生之前见过一次,朝云出生后,爹爹一直云游四方,虽说时常来看望朝云,但一直以来都是居无定所,三年前才在长安城中定居下来,家母托付朝云来到长安城找到爹爹,从那里将这幅画带回长城水坞,但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