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朝云并不知道李老板究竟是何许人也,但她早已猜到一二,长安城内独占一坊,随意从将军府中将大和尚救走,符合这样的身份的人并不多,但她并不想验证自己的猜想,猜想是否正确并不重要,猜想符合自己的目的才重要,当阁主问顾仪的时候,顾仪的回答让她很是满意,但当阁主问道自己的时候,她倒是有些犹豫,回答道:“既然是前辈的族弟,想来是比我一个小女子知道的要多。”
“哦?”阁主并未放过她的话,他能看出吕朝云的犹豫,继续追问道:“小女子知道的,未必就比我这个二十年没出门的人知道的少,不妨说说看?”
吕朝云被他这句话挤到,想了想,说道:“小女子所知的,也都是江湖中人尽皆知的,待贤坊在江湖中为人所知,是因为‘千丈神弓’何容和‘鸣雀剑’梁岚夫妻侠侣这两人,这两人师从多家名家,但行侠仗义之时,留下的都是待贤坊的名字。至于待贤坊坊主,我只知道是一个权势很大的人。”
她回答的并无什么问题,这些东西也确实是江湖中人皆知的事情,对于这个回答,阁主并不满意,说道:“既然吕姑娘不愿意分享见识,那也无妨,不妨换个问题,二位对老夫这主人知道些什么呢?”
他看向顾仪,顾仪的见识只在这一两个月之内,并不知晓太多,说道:“前辈的事,顾仪所知并不多。”一句话将这个问题退了回去。
阁主再看吕朝云,吕朝云现在只是摇头,说道:“只搜罗天下财宝,这些日子有交手,知不择手段,对于前辈,小女子也不知道。”
阁主点了点头,说道:“吕姑娘还是能说些什么的,这很好,如果你们二人都像顾小友这般一句话也不接,老夫可就没什么话可说了。”
顾仪听他这么说,便开口说道:“前辈多虑了,顾仪确实是不知,不是推脱,顾仪离开师门出山不过才几个月,对江湖上的事情,实在是所知不多。不过既然前辈乐意赐教,顾仪也确有几个问题。”
“哦?”见他接过话头,阁主有些意外,说道:“顾小友说说看?”
顾仪举起酒杯,说道:“前两日我二人在小潼水上,被前辈阁中之人追杀,又被山下阁外之人追逐,这些人下手均是要取我二人性命,为何到了这里,前辈如此以礼相待,这杯中美酒,前辈当真是要宴请我二人吗?”
阁主脸上又露出了笑容,他也举起酒杯,摇晃了一下,说道:“此杯就当向二位赔罪了。”说罢,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侍女为其斟酒,他看着顾仪,继续说道,“老夫已经说了,能来到老夫阁内的,都是贵客,建在山间,能来到这里的,都绝非凡人,老夫不仅爱天下财宝,更爱天下英才,顾小友不必多虑。”
这句话并无问题,但顾仪并不满意,追问道:“这么说,山下这些人都是对我二人的考验?”
“不是,也是。”阁主将一块野味咬在嘴里,咀嚼着咽下,说道:“老夫已有二十年未曾下过山,也不曾安排任何人做任何事,但想到我这里来,倒也确实需要考验。”
“不曾安排?难道小潼水上袭击我二人的毛震并中的人?”顾仪问道。
那阁主仍是摇头,反过来问顾仪道:“顾小友所说的毛震是哪个堂的人?”
听他如此来问,顾仪觉得非常奇怪,于是回答道:“玄色堂下,自称‘铜双锏’,前辈连自己手下的人也不知道吗?”
阁主只是摇头,想了一下,反倒笑了起来,说道:“确实不知,不过小友既然有此一问,那么看来对老夫确实并不了解,刚才老夫责怪你不答,看来是老夫多心了,赔罪,赔罪,我先饮一杯。”说罢端起酒杯,再饮了一杯。
两人对话之时,吕朝云并未插嘴,只是在听阁主所说的话,虽说顾仪一对三打败了毛震,但在吕朝云看来,此人功夫并不差,如此水平若是在阁主眼中都一文不值,那也未免太过傲慢,其中必有原因,想必并不像江湖一般门派,多半是阁主并不管事,只由下属堂主主事,她这么猜想,正在思考如何开口,那边顾仪已经开口了,他说:“前辈不必赔罪,顾仪随您饮此杯,只是希望前辈告知其中缘由。”
阁主见他同饮一杯,甚是欣喜,说道:“好,那老夫便说了,老夫,下有素色、生色、玄色、赤色、中色五堂,各有堂主,这山下之地,便是由玄色堂所占,二位小友所遇袭击,想必是玄色堂堂主所为,对这些,老夫并不知晓,也不必知晓。”
这些吕朝云大致已猜到一二,但对阁主所用之词,颇感意外,问道:“前辈刚刚所说的是,‘所占’?”
“不错,是所占。”阁主倒是毫不迟疑,说道,“不光是你们遇袭,若是其他四堂堂主,若是没有点本事,想见我也不容易,若是在水道被玄色堂的人攻击,老夫也是毫不意外。”
“当真如此?”吕朝云虽说对江湖中事知之甚多,但如此纵容门下互相攻伐的,她从来都没听说过,一时有些难以相信。
“确实如此,吕小友不必心急,且听老夫讲完,”阁主很是诚恳,继续说道,“老夫,并非是什么门禁森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