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哽咽说不上话,吕成君脸色铁青,看着面前覆盖着白布的两具尸身,只觉得脑子里一阵眩晕,闻声而至的杨、文两位太守,见如此场面,不敢多说话,只敢相互之间使个眼色。
庄瑞看着甲板上的众人,突然发觉夜色是如此凝重,宛若黑色的帷幕,压得人透不过气,他张大口,喘了几下,只觉得口干舌燥,自己卷入这件事,现在已经走向了谁也掌控不了的方向,他脑子很乱,什么都想不明白。
吕成君也想不明白,但众人之前,他只能挥挥手,说道:“抬下去,后事慢慢料理。”说罢,一言不发地返回船舱之中。
楼船上官兵来回十分忙碌,但大多沉默不语,偶有窃窃私语,也立即便发觉自己说话的声音是如此大,好像周围的人都在侧耳倾听一般。
高郎将带着都昌城的府兵来到湖畔汇合,他们抓来了留在山北的那些人,本来还准备向吕成君报告,但文太守及时拦住了他,让他先把抓来的人关到船上,随楼船一道返回江州,再做安排。
过了不知多久,吕成君再次回到甲板之上,他先找到文太守和杨太守,两人正在商量事情怎么向上头报告,见吕成君走来,赶紧迎上去,吕成君说道:“此地发生的事,两位虽说参与了,但所有有关人物,都被我这个江淮转运使带走了,你们二位被我以权压人,没能接触到事情的全部安排,若是有人问起,就把事情全部推到我身上,这么报告,二位觉得如何?”
两个官场的老手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文太守当即表示:“明白,吕转运使带我二人来,只是要调我们两州的兵马,我们不敢多问,到了此地,我二人也始终待在船舱之中,完全不知发生了什么。”
吕成君点点头,再看向杨太守,杨太守自然也说道:“吕转运使以朝廷将令调兵,下官只是带人前来汇合,如何调度如何安排,都是按照转运使的意思办的,属下一无所知。”
吕成君对两人抱拳行了个礼,说道:“如此,有劳二位了,高郎将那边,还请杨太守把我的意思传达到,等到抓来的人都处理好之后,便让他如此报告给洪州府。”
说完,他离开两位太守,棠儿已经安排人手把甲板上的事情处理完毕,吕成君叫来棠儿,说道:“棠儿,莲儿的事,暂时不要派人去水坞,我自己会过去一趟。”
棠儿点头说道:“全听少爷安排。”
吕成君想了想,问道:“庄校尉在哪?”
棠儿朝着船头一指,说道:“在船头,那边弯着腰的那个便是。”
吕成君看她面色惨白,拍了拍她肩膀,说道:“没事,不是你的错,事情我会处理的,待会等岸上忙碌完,送走杨太守,咱们就开船回江州府,你也去休息一下吧。”
棠儿点点头,说道:“谢少爷体谅。”
吕成君离开棠儿,走向船头的庄瑞,见庄瑞半个身子探在船外,似是在呕吐,他走上前去,拍了怕庄瑞后背,说道:“庄校尉,你还好吧。”
庄瑞摇摇头,说道:“船只颠簸,我是北方人,不太习惯。”
吕成君说道:“这里的事,你要给将军府报告,对吧。”
庄瑞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于是说道:“是,吕转运使,你觉得……”他犹豫了一下,想了想该怎么说,“你觉得这件事,我该怎么……不,将军府该怎么对待贤坊报告?”
吕成君说道:“这里的事情办完之后,我要去一趟长城水坞,而后再返回京城,在此之前,庄校尉,我希望你返回京城的路程能长一点。”
庄瑞问道:“要长多久?”
吕成君盘算了一下,说道:“要在我返回京城两天之后,这件事,你可以对将军府写信说这里发生了大事,但不要把莫侍卫的消息告诉那边,莫侍卫的消息,还是等我告知待贤坊比较好。”
庄瑞明白,他点点头,问道:“吕转运使,有件事我没想明白。”
吕成君知道他要问什么,说道:“我也不明白,既然张堂主是要与我们和解,为何会下杀手?他留在我船上的两把峨眉刺,是怎么取回来的?他知道莫侍卫的身份,怎么可能动手?你是要这么问对吧。”
庄瑞说道:“是,吕转运使觉得呢?”
吕成君只是摇头,说道:“我不明白,或许真的如张堂主所说……谁知道呢,所以我要去一趟水坞,把有些事情弄明白,这也是我希望你晚我两天到京城的原因,你若是觉得有麻烦,我可以给你安排一个路上的意外,让你耽搁一些时间,你觉得怎么样?”
庄瑞说道:“吕转运使能帮忙,也确实能省我许多解释的麻烦。”他顿了一下,突然开口问道,“转运使,你是谁的人?”
吕成君答道:“我在魏相手下做事。”
庄瑞突然不知何处来的胆子,问道:“魏相……吕转运使,魏相与王爷同在京城,也与将军府同在京城,咱们是一起的人吗?”
吕成君看着他,说道:“是,不论今日之事背后如何,庄校尉,你我都是为官府做事,为天子做事,是一路人。”
庄瑞想了想,,便不再问这个问题,转而又问道,“那个耿天怎么办?”
吕成君思考了一会儿,说道:“我把他交给你,我会把他带到京城郊外,你从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