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0年,那是个肖猴的年头。
这一年的春节,正好是雨水,也是历年里,春节来的最晚的一年,老人们都清楚的记得,那是2月20日过的年。
这一年真是个灾年,旱的地方,旱的要死。
直、鲁、豫、晋、陕各省旱情严重到一两个月滴雨都没有下。
农民看着自己辛辛苦苦种的粮食,既将颗粒无收,哭天抢地的求雨,
头皮磕在干涸的土地上,磕出了血痕都浑然不觉的情景是常见的事。
而涝的地方,却又涝的要命。
浙江温岭等四县洪潮泛滥,灾情为60年所未有,灾民总计达万余人,到处流民,一片悲凉景象。
到了秋天,有收成的地方,又都成了收获山贼和起义军的地方,
老百姓的日子,既便是有了吃食,也并不见得太平。
人们怨声载道:
老天不让活人,真的难活呀。
这一年的冬日里,一个叫珍珠的女孩子出生了。
她出生在华北平原一个小村落,这个村庄叫薛家村。
这薛家村,以好地势在当地闻名。
常年不见大灾,基本旱涝都有收成,这里的百姓都有着强烈的幸福感。
也常常有外乡人,投奔此处,可并没有多少入户成功的,听说当地的薛老保长,
与兵匪都来往密切,为人霸道,很是排外。
今年的薛家村,虽没有遭灾,却匪患猖獗,起义军也是常来这里寻人寻粮。
女孩子的爸爸是薛家村里一个教书的先生,这个薛先生教了十几年的书,却讲不清楚这年头里,
为什么百姓总是活的艰难。
只是常听说村里某位后生,扔下家里的亲人,跟起义军走了。
总之,起义军的影响,一直在村子里盘旋,百姓的心里,好象有了这样的底:
“日子过不好,就得去参加起义军。”
年初的时候,一伙起义军里有两个商人打扮的人士,来到了薛先生的私塾。
想寻私塾里一个来自薛家村里的后生,结果另一伙官兵追踪而来,就在薛先生的私塾里,
起义军的几个勇士和官兵厮打起来。
一扎枪头子,正中薛先生的后背,先生当场昏倒在地,血流如注。
薛先生感叹:
“都要去打仗,可是今天换了这个政府,明天又换了另一个,你们到底是为谁打仗?
还是只想舍出命来,填饱肚皮?听说,前段日子,日本兵又占了东北的浑春,这糟乱的年景。”
经过医治,薛先生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醒过来时身体已经大不如从前。
就这样从4月份病病殃殃一直到12月,自己的妻子已是怀揣大肚,马上临盆。
腊月底近年关的时候,薛珍珠出生了。
薛先生听着女儿呱呱坠地的啼哭声,看着窗外漫天漂着晶莹如玉的雪花,冲口而出:
“这孩子就叫珍珠吧。”
从此,自珍珠懂事认识父亲开始,他的爹爹,便是一边咳嗽一边说话,
他常常一边慈爱的用手抚摸着女儿的头,一边时不时的弓着腰身,暗暗的做着身体并不舒服的表情。
珍珠的童年生活,就在父亲病病怏怏中长大。
而她的母亲,却成了珍珠最痛的记忆。
母亲在生自己时候由于难产,当天晚上因大出血而亡。
那个1920年的冬天,薛家村里,私塾薛先生家,有着强烈的一喜一悲。
虽然有女儿薛珍珠出生,可是她的母亲,却撒手人寰。
父亲也因此病情加重,一度曾卧床不起。
多亏有珍珠的奶奶,一边照料嗷嗷待哺的珍珠,一边要宽解着心灰意冷的儿子。
“儿呀,想想,你是个胸中有文墨的人,怎么也糊涂起来了?有了珍珠,就要有做父亲的担当,
要忍住你的伤痛,为了孩子,更为了那,舍命把孩子生下来的孩子她娘,你也要坚强地挺过来!”
多年来,珍珠的父亲,教书育人,十里八村的乡里乡亲,没有不对珍珠父亲的为人竖大拇指的。
看珍珠家里如此光景,你送一盆儿花生,他送一袋小麦,她又送一筐青菜,
乡邻们,都尽着自己的力量,帮助珍珠的奶奶度日。
珍珠6岁那年,爹爹的病突然好了许多。
据父亲说,自己前一天晚上梦见了母亲,拉着他的手说,自己走的时候昏迷不醒,没有来得及告别。
她把珍珠托付给父亲,让父亲教女儿读书习字。
那天早晨,珍珠去叫爹爹吃饭,走到门口愣住了,只见父亲早已起床,
把自己打扮的十分利索,见珍珠忙说:
“走,吃饭去,俺要去招集学生们,为他们补补课了。耽误的太久了。”
时值冬天,他的老病还是有反复。
于是,薛先生身体不便的时候,便把学生招到家里来,为学生们上课。
所以这个时候的小珍珠在家里,能时不时的听到爹爹给学生讲课。
要是追溯起珍珠的学习生涯,那就应该从6岁算起。
而6岁的小珍珠俨然就是一名薛家私塾里的旁听生了。
爹爹在病床前,也经常给学生补课,冬天的课是在家里讲的时候居多。
所以冬天里的小珍珠,一边听奶奶的吩咐,为爹爹端茶送水,一边听着爹爹给学生讲课,懵懵懂懂之间似乎也能听出一些门道来。
转眼,珍珠10岁了,此时,她已识了上个字了,甚至能读出一些古诗。
她也经常引的大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