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德珠醒了却找不到娘,想喊她,突然象想起什么,
嘴一撅,现出有些生气的样子,便跑出了洞外。
在溪水边捡了一堆小石子儿,来到一棵有鸟窝的大树下。
他一次次的瞄准鸟窝,投石,一次,两次,三次,还是没有打中。
他使劲的搂掉了手里所有想往上抛的石子儿,双手叉着腰,生气的看着鸟窝。
突然他脱掉了身上的褂子,使劲往两手上啐了两口自己的唾液,
退后来点助跑,之后一个箭步,双脚登山了树干,
两只胳膊同时环抱大树,两只小脚不断的往上蹬挪着,两只胳膊也同步的往上移动。
几分钟的功夫,终于,他两只手够到了那只打了一个早上的鸟窝。
德珠双手去端鸟窝,没有端动。
他再一次用力,只见一条长着花斑的蛇,从窝边探出头来,对着德珠嗤嗤的喷着舌头。
德珠万万没有想到鸟窝里居然爬出一条这么大的蛇来,他大叫一声,吓的双脚一松,从高高的大树上掉了下来……
等吴片儿和耿柱闻着德珠的哭声,衣衫不整的出来,看到德珠双腿跪在地上,
膝盖下还流出鲜红的一滩血……
他俩都吃惊的怵在那儿,不知发生了什么。
“德珠,怎么了,是谁伤了你?”
吴片儿怔了一会儿,飞奔上来,抱住德珠。
“娘!是俺自己从树上掉下来的,唔唔唔……”
“你这孩子,大清早的跑这么远来干什么?怎么就这样不小心?”
“俺上树掏鸟儿,没想到那个鸟窝里有蛇,俺错了,娘!唔唔唔……”
“娘拉你起来,让娘看看伤口。”
“啊,痛,不敢动……”
当吴片儿往上拉他的时候,他大叫。
“别动他,可能是伤到骨头了,这么高的树掉下来,还是膝盖着地。”
耿柱想了想说,用手制止吴片儿动德珠。
耿柱说,他必须拿个大柳条框,把德珠不变姿式的坐进去,
然后,把他移进山洞,因为这地方附近的草高蛇多,这里又有了血腥味道,蛇还会过来伤人。
进了洞,也要有人保护点德珠。
而吴片儿留在这里是做不了这些的,只能让吴片儿去请个郎中,他指着外面通往山下的一条路说:
“顺着俺手指的这条路,一直能走到山下,拐过两片小树林,就看到了一个有着茅草老屋的小院,就是老郎中的家。其实,下了山寻着那药味也能找到那座茅草屋,他家的院子里除了晒了一地的草药,还有远远就能闻到的煎中药的味道。这个老郎中常年在这山里采药,他走不远的。”
吴片儿听了急急点了点头,慌忙往耿柱指的那条路上跑去。
“娘!你快点回来!俺疼。”
德珠见吴片儿要离开,便哭的更厉害了。
“德珠,娘请了郎中马上就回来!”
吴片儿边着急的要赶路,边向身后的德珠说。
“回来!”
耿柱喊了一嗓子,吴片儿回头看他,他指了指她的上身,给了她一个眼色。
吴片儿瞬间明白了,脸有些涨红,又折回了山洞穿戴整齐,便寻着那条路,一溜小跑的下山了。
慢慢的,德珠的哭声变得越来越小,路两边虫鸟的叫声倒是愈来愈清晰了。
早上的太阳也已升起来,照在吴片儿的脸上,鼻尖处亮晶晶的汗珠在闪着光。
她的表情有些急切,脚步匆忙中也有些混乱,但她的脸色极好,凝脂般的皮肤,透着亮的白里泛红。
吴片儿当然知道自己是美丽的,而她有了耿柱的陪伴,更是此时美丽的缘由。
按着耿柱的指引,她很顺利的,就找到了满院子都是晾晒着草药的茅草屋,远远望去,与普通农户十分不同。
她想,这位老郎中一定是位仙风道骨、遗世独立、让人望而生敬的老人。
吴片儿站在院门外开口喊着:
“老先生,请您帮帮我,救俺儿子一命吧!”
她的话音刚落,走出来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年,身穿长衫,好似书童的打扮。
他指着屋内,向吴片儿摇了摇了手。
“求求您了,老先生,千万别不见俺,救救俺儿子吧。俺给您下跪了。”
吴片儿见少年摇头又摇手,以为是老先生让他来拒绝自己,便要下跪,突然又象想起什么,高喊:
“救救俺儿子,俺一定会重谢老先生。”
那位书童样的少年见吴片儿要下跪,着了急,咿咿呀呀起来,
吴片儿才意识到,这是个哑巴,也明白他就是拒绝自己。
便放大音量向茅草屋的方向大喊:
“求求老先生,救救俺儿子的命吧!老先生,求求您了!”
吴片儿喊了一会儿之后,听到“吱呀”一声,看到有位男子真的从茅草屋里,推门走了出来。
蓝色滚着灰边的长马褂,肩上搭了条浅灰色的围巾,高高的身材,鼻正口方,一脸笑容。
吴片儿看到她,先是怔了一下,心里,这老先生怎么会这样年轻?这人也有顶多是个中年人的模样。
“大妹子,你别着急。”
男人一开口,吴片儿就明白,这个人一定不是老郎中了。
因为,他操着一口标准的东北口音,声音也浑厚悦耳。
吴片儿熟悉这种口音,小时候,一个小伙伴的私塾先生就是这个腔调,
吴片儿喜欢,就经常去偷听小伙伴的先生讲课。
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