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梓汐低下头微微浅笑,那笑容中卸下几分防备带着一丝真挚。
“你和我在本质上其实并无不同,都是受制于人。只不过你们是利益的缔结者所以互惠互利,被称为同类人叫朋友,于我不过是强制罢了。”
《论语·雍也》中讲“不迁怒,不贰过。”曾经朱熹在《论语集注》中对“不迁怒”三个字也做过类似的解释,也许他讲的更为通透。
他说“怒与甲者不宜于乙”。所以不迁怒,才是最高级的修养!
这样好的才情如此通透的女子他多少是偏帮的,至今想来她当时说话的神情和语句都让救死扶伤的秦医生为之一叹。
“这么好的女孩子,怎么就遇上贺衍晟那个囧人了。”也难怪,贺衍晟会对她恋恋不忘到如此地步。
“衍晟,我知道当年很多的是是非非一两句话很难讲清楚,你要知道小汐妹妹和寻常人不一样,当年那些相克的食物终究还是伤了她,她产后大出血即使月子里保养得宜也是伤了根本的,她这一次晕倒就是表象。”
夜晚的山风带着独有的凉,树叶伴随着风声叫嚣着沙沙作响。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钟梓汐喜欢诗词,从前两人在一块的时候他就听她读过。彼时的他尚且青春年少恣意妄为,不曾经历过这些。
今晚的贺衍晟怀抱着钟梓汐似乎有些懂得,都说女生纤细敏感。情爱的世界本身就足够寄淡,未来又弥漫着多种不确幸。
她哪里是在伤春悲秋,她悲的不过是一个不确定的自己而已!
从前她对他说“贺衍晟,我会记得我们之间每一场不期而遇的温暖,也会记得大雨滂沱里一同避雨的时光。”
其实钟梓汐想要的生活很简单“闲时与你立黄昏,灶前笑问粥可温。”
她恬静的笑容像一道光一样温暖他千篇一律的生活,见惯了太多利益目的有所求。贺衍晟对于钟梓汐而言是爱人,只是简单的爱人而已无关其它。
可到底那些黑暗,终归还是伤了她!真该死……
“身体只有到一个无法承受的地步,才会衍射出来。既然有了症状就必须要好好的静心修养,越往后拖便越是伤了根本。”
他何尝不知道她的身体无法支撑她现在的生活,可他有什么办法这个丫头这么倔。
他又该拿她怎么办?他又能拿她怎么办?
他们的孩子当年她尚且能不屑一顾,更何况是他呢?他早已是她不要了的人,钟梓汐不要贺衍晟,她不要他!
云城首富又怎样?云城受尽万人尊崇的男子又如何?身价无可估量自律干净顾家懂得生活又有什么用?
钟梓汐不要贺衍晟,哪怕荣耀加身。于他不过是一道深深的枷锁,这个男人的心底早已满目疮痍。
贺衍晟眷念的抱着怀中的人,眼神聚焦出一道光。
饶是再迟钝的两人都知道贺先生怀中的女子不简单,这个女人很可能是未来水色雅苑的女主人。
朱家明丝毫不敢怠慢一边说“好”,一边专心的开车,且放缓了车速。
车子到达半山腰是四十分钟之后平日里只要十分钟的路程,今天硬是开了四十分钟。
车子停在水色雅苑门口,贺衍晟抱着钟梓汐下了车朝主卧走去,水色雅苑里的佣人和保姆从未见过自家主人带女人回家。
二十分钟之前孙姨接到自家主人的电话,水色雅苑的气温是全年恒温附带着加湿器保证这个别墅里通透环境流通。
贺衍晟就告知了孙姨要将主卧添加两个加湿器,床上铺好电热毯打上恒温再准备一个热水袋,熬一些红豆粥煮一杯百香凤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