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眼泪在瞬间喷涌,眼眶蓄满的眼泪瞬间低落到地上。那种情绪的渲染绝不是演演而已的,秦绶一下慌了神,顿时不知所措的抽了几张先前他递给她的餐巾纸。
小姑娘伸手一打,连连往后退了几步。
“你那么厉害,你们为什么救不了他。”
她微弱的质疑声,满是悲呛。
“你不是医生吗?你们不是救死扶
伤吗?你们怎么忍心,忍心看着那么年轻的生命在瞬间消逝,他是好人啊,他那么善良的人为什么没有善终,你告诉我天下无医可悲,那天下无jun呢?难道就不可悲了吗?他们也是血肉之躯,他们也有家人!他们的家人也会等着他们回家,一家团圆。”
当眼中的星光,逐渐消散,是何等凄凉。
“为什么不救他,为什么不救他呢?为什么?”
饶是一向将生死看的很淡的秦医生在这一刻也为之动容,他没有办法给她解释,也没法给她一个答案。
她没有歇斯底里的吼,也没有太大声的质问,可就是这么轻声巧语的陈述着事实。
一句盖过一句,那样重。
他可以感同身受的疼着,是的,生活很平静,社会很安宁,人生很幸福,兄友弟恭,美美与共。
不过是有太多的人,每天在普通人看不见的地方负重前行。每行每业都有潜在的危险,可那么多人明知道如此,依旧毫不犹豫的往前扎。
不是因为他们傻,而是因为他们懂得奉献与自我牺牲的意义。
每一年有那么多的边防士“千里踏雪守界碑,不畏生死保家国。”他们不畏风雪、风沙、和酷暑,那些正义的身躯像一尊挺拔的白杨树扎根地下,倔强而生。
谈及他们有的只剩下肃穆与威严,秦绶已经懂得这姑娘一整晚的反常是为了什么。
他不是当事人,他没有经历那种“殊死搏斗”。可他相信他的同行们,当初一定用自己手上的那把刀对得起“医生”这两个字。
喉咙里好像一股血腥味淡淡滋生,不浓,总无法忽视。
他几度想要试着张口,发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曾经也有生命经过他手却无力回天,当心电监护仪上的生命体征消失。他有的更多是惋惜,与感叹。
而非这一刻竟觉得天地万物间一切都似混沌状,空|灵的让人害怕。
一切都不是他的错,莫名的却想要去道歉,这种感觉秦绶不想要。可她身后的那个人足以令他尊敬的这样做,因为他们值得。
“对不起。”
小姑娘愣愣的看着他,像是在不解。
她一边抽泣,一边小声的说着。
“明明和你没有关系,你明知道,知道我是在迁怒你,你干嘛要道歉啊?”
到底还只是个姑娘,脸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这会倒是有些不好意思。
“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我实在太难受了,我只是控制不住我自己。”
秦绶淡淡一笑,声音轻的温和至极。
“如果控制不住,就不要控制好了。我的那句‘对不起’,并不是对你说的,是为了你哭的那个人,可有一点我希望你可以相信我,他们真的很用心的去医治了他,我可以用我的职业操守向你保证。”
于秦绶而言,医生这个职业是信仰,是万千人可以依赖的那群人。
早在他们进入这个行业的第一天就曾以灵魂起誓,那些医学誓词也不仅仅是形式而已的,都记在了胸膛处,那个很窝心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