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的谋算在心里,比如贺衍晟,他但凡决定了什么都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那种润物细无声的细致感,待你反应过来,才发现早已沦陷——钟梓汐!】
每一个场景都让钟梓汐难以忘记,这一瞬间她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她的让让。
她害怕他问她“妈妈你为什么不要我?你为什么不回家?为什么别的小朋友一出生就可以和妈妈生活在一起,而我一出生就只有爸爸和兮兮呢?”
面对他澄澈如海的眼神,她说不出骗人的话,更说不出真实原因。
这一刻的钟梓汐是真的感到无助,在面对贺衍晟如果说她尚且能做到义正言辞,是因为她潜意识里就认为他欠她的。
所以不管钟梓汐怎么对贺衍晟都没有关系,她都可以坦然自若的心安理得。
可孩子不欠她的,如果一开始她没有和让让一起生活,不曾了解这个小家伙的心思,也许她现在就不会这么迷茫。
“贺衍晟你真的是太厉害了,未攻城,先攻心。”
钟梓汐蹲在原地眼神里充斥着迷茫,贺衍晟缓缓走到她面前,慢慢地沉下身子。
像无数个从前的夜晚一样,温柔地摸着她的脑袋轻轻说道。
“梓梓,你真的是太倔强了,不这样我跟本就没有必胜的把握,所以别怪我,好不好?”
过了片刻她僵硬的抬起头,下意识的去分辨这个男人的每一句话,笑容停在脸上却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笑什么。
“贺衍晟,也许我很怪你,也很想怪你。可我们之间发生过的事情终归太多,我竟不知道要从哪一件怪起。”
一室的静默无言,皓月当空,繁星点点挂在天际。照的整个夜晚特别的亮,特别明媚。
屋内的灯光极尽柔和的燃烧着自己的生命,灯光下的两个人影子相互交叠,像是热恋期依偎在月光下的恋人,潺潺缱绻。
自那天之后钟梓汐待在店里常常会对着窗户发呆,脑海里时常会蹦出那句。“你的母亲,也是我的。”
随着要去接让让的日子越来越近,钟梓汐就越是焦躁不安。
江妤起身倒了一杯冷热掺半的温水放到桌子上,青瓷杯落地的响声如同惊扰打断了,正在沉思的某人。
钟梓汐懒懒地收回神情,面上的笑容也恢复成往常温柔的神情。
“有话,想问我?”
她重新起身又去接了杯水后折了回来,端起水杯轻轻抿了抿嘴唇,红唇上还留下星星点点的水渍,浅浅的晶莹透亮。
江妤见过很多种模样的钟梓汐,深沉的,冷静的,高冷的,乐观的,积极地,唯独没见过如此心事重重的她。
从前的钟梓汐就像一个上了发条的木偶人,生活的千篇一律,而最近她明显的不安与
心事都写在了脸上。
一个惯会将心思藏起来的人,能变得如此无措,她真的对那天的那位很好奇。
“嗯!想知道。”江妤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也不知道这开口的一问究竟是对是错?
“你问吧!”
“梓汐姐,让你很痛的那个人就是他,对吗?”
在这很长的日与月里,江妤始终忘不掉当初的她哭到无法抑制,像个无措的孩子告诉她。
“没有用的,医生只能医身不能医心,我的病药石罔效,无药可医。”
她一直以为像钟梓汐这样冷情的女子,是不会有这么炙热的感觉,结果越是冷情的人心底反倒藏着越多的故事。
“他是我丈夫,也是我曾经最爱的人。”她说的很慢,每个字都像是用尽了浑身的力气。
这是自出事之后,钟梓汐第一次对着旁人谈及那段晦涩难明的感情,也再度用丈夫来界定她同贺衍晟之间的关系。
落在江妤的耳中似是带着一点点的空灵感,有些远,有点深。
“丈夫?最爱的人?梓汐姐你居然结婚了?”许久江妤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眼底满是不可置信。
“怎么我不像是结过婚的人吗?小妹妹,姐姐已经不年轻喽!”
江妤忍不住的翻白眼,“梓汐姐,你比我也年长不到几岁,能不能别一副咱俩有代沟的感觉好不好。”
钟梓汐双手环绕,身体闲闲的靠在窗边,脑袋微侧,眼角的笑意不达眼底。
“是吗?若是我儿子在这都会叫你阿姨喽!”钟梓汐定睛的看着江妤,似乎一点也没觉得自己的说法会吓到面前的人。
“什么,儿子?”江妤上下打量着,满脸的不相信。
“梓汐姐你说那个人是你的丈夫,我还挺相信的,可你这么年轻就有儿子了?那你结婚还真是挺早的!”
“嗯,我还没毕业的时候,就结婚了。”
这一下,真的是轮到江妤小小的吃惊了一把。“所以,所以你真的又结婚又有儿子啦?”
“对啊,用得着骗你吗?”
江妤认真的打量着钟梓汐,原本她只以为那个人是钟梓汐的前男友或者是追她的什么人之类的,没想到人家是正儿八经的丈夫,难怪之前那个男人的助理来店里一次性把东西全都买空。
当初第一眼看见贺衍晟就觉得他不像什么普通人,何况两人看上去感情那么生疏,来老婆的店里买东西还交代别人过来买。
一时间江妤还真不知道该怎么问,毕竟这一下就涉及隐私了。
江妤忍不住的骂自己‘猪头啊,好奇心那么强干嘛,什么都问,现在好了吧,揭人伤疤缺不缺德啊!’她低着头咬着指甲,一副心虚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