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落在其中的一个小岛上,从一幢两层楼高的沙屋中走出来一个人。
一个男人,约摸四十的年纪,体态偏胖,圆润而白净的脸上,一对小眼睛闪烁着精明的光彩,留着一对八字胡而显出几分铜臭味。
“泰老板,别来无恙啊!”那中年男人拱手相迎,说到。
“哎哎!裘老板,你可折寿我了啊!”泰来忙上前扶起对方,“我只不过一介车夫,”然后再指了指沙五六,道:
“这是我们沙主管的公子,沙五六。”
“嗯,有礼了。”沙五六敷衍地做了一辑,给了裘掌柜的一个脸色。他显是在介意对方刚才没有认出自己来。
裘掌柜的脸色微变,然后马上又恢复了过来,道:
“哎呀!我是有眼不识泰山,原来是沙公子!”
“这位是裘老板!”泰来赶紧上前,欲要化解一些尴尬,“是这流沙群岛的话事人。”
他见沙五六仍旧一副冷漠高傲的样子,有些着急,遂再补充到:
“这流沙群岛里能来谁,不能来谁,要拍什么东西,不要拍什么东西,城府楼里都要同裘掌柜的协商啊。”
谷怀已经听懂了。他本是有些疑惑为什么这姓裘的是老板而不是什么主管或者任何衙门里的官职,原来是与城府楼有合作关系。
说白了,就是城府楼找了裘老板来代管了这拍卖的事情。
那如此说来,这裘老板也是有些实力,从这排场,还有方才那强大的气述法力来看。
沙五六好似没有听明白泰来的提点,仍旧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道:
“这沙鲲城里,好似都还知道我的一些名号,可不想这里却是个世外桃源。”
这话里的意思也很明白,意思是说那裘掌柜的与世隔绝,竟连自己都不认识。
裘掌柜的听了,也不生气,道:
“啊,也是。我们这里来的人本就不多,也只限于一些有身份之人。”
“你!”沙五六当然听出了讥讽,顿时又来了脾气。
他不知道平日里那些愿意与他往来的商贾,大多是丈着自己与尤家有生意生来,也给了几分沙主管的江薄面。如今在这流水群岛里,大家都指着裘掌柜的帮忙。而且这裘掌柜的也与城府楼有着很大的关联。
泰来见唯独这沙五六在犯傻,也是无奈,忙上前解围,作揖说到:
“裘掌柜的,那就麻烦您为咱们安排一下?”
裘掌柜的作揖,微笑道:
“见你们有些新来的面孔,跟你们讲一下这流沙拍卖的道道儿。
流沙拍卖为期两天半。
前半天你们先入住,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这里地方吧,不是上乘但也过得去,可以逛逛。
第二天,你们各位老板自己沟通,了解一下对方虚实,以便为第三天的拍卖做准备。
到了第三天,自然就要拍卖了。
拍卖为第一密封价格拍卖的形式进行。
出价高者胜,遂可拿到墨阳坊的经营权。”
“何为一级密封价格拍卖?”沙五六问到。
谷怀觉得滑稽,想这沙五六号称自己经常混迹于掌柜们的圈层,却是连个也不懂。
“沙公子,”泰来凑上前去,压低了声音道,“就是在拍卖时不知道有多少商家来竞拍,且不知道对方的出价。”
沙五六一听,脸红了起来,不自见地看了黑仔一眼。
黑仔之前就问过,问他是否知道竞拍者的出价……
谷怀也看了看黑仔,终是明白为何之前风欲迟说黑仔将会是众失之地,想必他是有法子知道其他人的出价。
不过,若说方才那疾风将军是来行刺的,为何其目标又不像是他,而是自己。
在流沙群岛里,大家都是单人一间,住得十分之舒适、奢华。
谷怀将要入睡之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开门见到的是沙五六。
“这么晚,沙公子找我为何?”
“哼,”沙五六先是一副懒懒散散的样子,道,“想来你也不会让我进去,不如就直说了吧。”
然后他脸色突然阴沉了下来,道:
“方才在路上顾着大伙儿不太好说话,你可知爹爹为了把我医好可是费了多少气力?”
说罢将沙袍掀开,露出了自己的胸膛。
谷怀一看,吓了一跳。沙二胸口上赫然凹下去了一个窟窿。
上次那招气术之剑,是如此厉害!
“看到了吧,上次在青红院受的伤。”沙五六冷冷说到。
沙五六说话的语气,还有那身上的伤,犹如一堵墙一般压着谷怀的内心,有些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想着当时虽然不是自己打伤了沙五六,可起因也是自己多管困事。
是自己做错了吗?
为了一个风月女子?
他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沙五六甩下一句“走着瞧”,遂径直离开了。
留着敞开的屋门,谷怀愣在了原地,深深皱眉。
刚才那时间看沙五六,比想象中更有城府,更有考虑。
突然他又想起了疾风将军在沙将军谷的那一简,真是心有余悸。
难不成沙五六和之前那事之间有关联?
“谷怀兄弟,这大晚上的你开着门做甚?”黑仔恰时过来,看到谷怀的门开着,也被谷怀看到了,遂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