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慧珊背靠在门上,望着身前两个浑身戾气的人道:“你们谁都不许去。”
她眼眶湿润,透明的泪映着红色的眼底,看起来连眼泪都是红的,荣一京伸手拉她,明明气到极处,语气却越发平静,“没事,你在这看着阿佔,我很快回来。”
荣慧珊贴着酒店房门不动,眼泪在眼眶打转,她却生生忍着不让它掉下来,出声说道:“不关谢友邦的事,你们找他也没用,听我的,别去找他,我们这么久没见,大家一起坐下说说话……”
秦佔沉声道:“你在怕什么?这样的婚姻你就算守得住又能得到什么?被他欺负成这样你连声都不敢吭,不觉得窝囊吗!”
他怒其不争,越说声音越大,到最后已经咬牙切齿。
荣慧珊眼底的眼泪,一不小心滑落一滴,不敢抬头看秦佔的眼睛,她垂着视线,慢半拍回道:“一家有一家过日子的方法,他平时对我不错。”
秦佔道:“怎么个不错法?吃喝嫖赌女人遍地,说是去墨尔本谈生意,三个月没回过家,在那边玩的昏天暗地,嗑药嗑到救护车去了两辆,打着资助大学生的名义,背地里逼良为娼,今天还带女人去水晶岛开房,被我们撞个正着,你是不是觉得每次公开场合跟谢友邦一起露个面,营造一下你们夫妻和睦举案齐眉的假象,大家就不知道你过得有多窝囊,还是你觉得加拿大的事传不回深城?我告诉你,所有人都知道,只有你自己还在自欺欺人,对你不错,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怎么有勇气说他对你不错,说你过得还不错,你当我们是瞎子,还是当自己是傻子!”
秦佔是真的动了怒,不然也不会用这种伤人的方式去刺激她,荣慧珊低着头,看不见眼底神情,唯有长长的睫毛在不受控制的抖动,荣一京本想拦着点秦佔,让他说话不要这么难听,可是荣慧珊这一脸的伤痕,让他无法开口,是不是女人都爱自欺欺人?尤其是婚姻中的女人。
荣慧珊沉默半晌,开口,轻声说:“我知道。”
抬手抹掉即将要掉下来的眼泪,她抬起头说:“谢友邦什么样,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但老公是我自己选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们难得来一次,别因为这些小事不开心,明晚回去是吧,晚上我请客,你们想吃什么?”
她勾起唇角露出微笑,那张被打的触目惊心的脸上,依稀可见小时候的模样,她跟小时一样,从来不会说任何人的不好,永远都是自己的错,如果别人有错,也是她做的不够好。
秦佔蹙眉,看着她问:“你不疼吗?”
荣慧珊跟他四目相对,抿着的唇瓣无论如何都无法张开。
秦佔又问:“你可以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但能不能别把自己活得这么廉价?”
荣慧珊依旧是一言不发,可视线却越发的模糊,荣一京如鲠在喉,低声道:“别说了。”
秦佔置若罔闻,自顾道:“老公是你自己选的吗?从小到大,你有什么东西是自己选的?进不进家门是你爸说了算,嫁给什么人是你后妈说了算,他们拿你当货物一样卖,被人打成这副德行你跟我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谢友邦拿你当人吗?他他妈拿你当…“
荣一京推了把秦佔,“行了!”
秦佔怒火攻心,“我说错了吗?你看看她现在这副样子,谢友邦拿她当牲口,她还当谢太太的身份是个宝,你为家里拼死拼活,荣阅有没有在乎过你的死活?你今天就是为他死在谢家,他难过的也只会是没有第二个女儿能为他舍命赚钱!”
荣一京提高声音:“别他妈说了!”
秦佔气得脑袋缺氧,“操!”转身往房间里面走,他是真的失望,失望为什么她不为自己多想想,不为自己多争争。
荣慧珊靠在门上,低着头,没有发出一点动静,像是死了,可细看之下,眼泪一直在掉。
荣一京低声说:“别听他的,他发神经就这样。”
荣慧珊闭上眼睛,约莫二十秒的样子,她重新睁开,出声说:“你们来这边的事都办完了吧?”
“嗯。”
荣慧珊说:“那就趁早回去吧,我这样阿佔也不想跟我一起吃饭,我帮你们订机票,你们今天就走。”
荣一京睨着头不敢抬的人道:“慧珊姐,有些话不该我们这些弟弟来说,是,清官难断家务事,你跟荣家和谢家的事,都轮不到我们从旁搀言,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连自己都不爱,还有谁会在乎你的死活?”
荣慧珊红眼看着荣一京,淡笑着说:“你跟阿佔都是真心对我。”
荣一京眼里是清楚的心疼,“看你这样,我们心里不好受。”
荣慧珊说:“我没事,以前我们聊天时就说过,人活一世,谁没有自己的难处?你们别把这件事想得太大,伤会好啊,他又不是天天打我。”
荣一京被戳了一下,不知是荣慧珊的话,还是她的笑,他知道她不是那种为了自己过好日子就能忍辱偷生的人,谢家在加拿大算是有权有势,荣家还想靠这门婚事拿到更多的好处,所以荣慧珊不能离婚。
他知道,秦佔也知道,所有人都知道,包括谢家,所以谢友邦才敢这么肆无忌惮,因为没有人会替荣慧珊撑腰。
心照不宣的事说开就没有意思了,明知说开也不过是再刺激一遍荣慧珊,而她的选择不会变,她永远选择荣家。
“阿京,帮我劝劝阿佔,别让他冲动去找谢友邦,这里是温哥华,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