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姜西尽量往右侧头,用下巴和肩膀夹住楚晋行头上的面罩,方便他先出来,看似简单的行为,两个被五花大绑的人愣是弄得满脸是汗,好在这个方法行得通,楚晋行先脱掉面罩,而后是闵姜西。
待到视线清晰,闵姜西第一件事就是打量周围环境,四壁水泥墙,随处可见的碎石和渣子,他们被关在一栋废楼里,是完全报废,随时准备推倒的老建筑,透过破掉的窗子,能看见远处停有挖掘机和吊车等大型设备,他们的高度应该在三层左右。
脸上的汗一滴滴往下淌,让原本密不透风的胶布逐渐松动,闵姜西一直用肩膀蹭,蹭到脸颊发疼,锲而不舍,到底把胶布蹭掉了半截,终于能开口,她说的第一句话是:“你手臂怎么样?”
楚晋行就坐在她身旁,她先是看到绑他手的绳子上有血,刚开始还以为他手受伤,后来才注意到他左臂被划出了一条口子,血是顺着胳膊流下去的。
楚晋行比她慢一点蹭掉嘴上胶布,出声回道:“没事。”
闵姜西怎么都没想到,有一天会跟楚晋行以这样的方式坐在一起,她出声问:“你怎么知道我在哪?”
楚晋行说:“你坐的那辆计程车,我当时去饭店的时候就看它停在附近,一个小时后还在,我觉得有点不对,跟了一段路,它越开越偏,给你打电话你又不接。”
闵姜西不知该说什么,他观察入微又一片好心,结果落得这般境地。
楚晋行问:“知道他们为什么抓你吗?”
这里是夜城,闵姜西第一反应就是张家,但她不想说,干脆摇了摇头,随后道:“他们抓的人是我,你是半路撞上,他们被迫才把你带回来,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之后的事你别管,没必要做无谓的牺牲,你想办法走。”
楚晋行道:“如果不是寻仇,只是求财,我给钱,你先走。”
闵姜西道:“无论他们求什么,你先保你自己,能走一个是一个。”
楚晋行说:“这种时候别再逞强,我留下比你在这安全的多。”
闵姜西说:“他们要抓的本来就不是你…”
楚晋行打断,“现在争这些没意义,想办法把损伤降到最低,如果他们答应可以先放一个人,你先走,不要在他们面前表现的拖拖拉拉,他们随时会反悔。”
闵姜西说:“我不会让你替我在这。”
楚晋行沉下脸,“我不是跟你商量,也不是在跟你比谁更讲义气,跟一帮男人在一起会发生什么意外,你想没想过?”
闵姜西非常冷静的回道:“你之前已经跟他们动过手,不排除他们之后会找你泄愤的可能,我的命是命,你的命也是命,没理由让你替我承担风险。”
说到此处,闵姜西忽然想到孙常美,补了句:“你还有外婆,她还等着你带孙媳妇回家。”
她没看楚晋行,不知道他脸上是什么表情,只知道他沉默半晌,重新开口:“她没教过我脚底抹油,要是知道我把你留下自己走,可能不会再让我进家门。”
闵姜西闻言,同样停顿片刻,随后说:“也许结果没那么坏,走一步看一步吧。”
原本她想说让楚晋行先走,肯定会有人来救她,但这样楚晋行就会猜到她被抓的原因,她不想让他知道秦佔的事。
两人就这样从天亮坐到天昏,视线已经开始有些受阻时,外面楼梯传来一阵脚步声,闵姜西瞬间竖起防备,几秒后,五个戴着帽子口罩的男人鱼贯而入,打头的一个,右眼角还贴着纱布,正是下午跟楚晋行械斗的人。
其中两个直奔闵姜西过去,用刀子割断她手脚上的绳子,要带她走,楚晋行沉声说:“你们要干什么?”
打头男人不答反问:“女人还能用来干什么?”
话音落下,闵姜西心里猛地一沉,楚晋行也变了脸,直言道:“你们开个价。”
男人慢半拍道:“什么意思,赎人?你有问过我劫财还是劫色吗?”
楚晋行神情冰冷,“你们开价,我一定给,说到做到。”
男人道:“我要一个亿你给吗?”
楚晋行一眨不眨,“把她放了,我随时给钱。”
“你当我是傻子?”
“我先给你一半,你放了她,我给你另一半。”
许是楚晋行的口吻坚定到坦然,男人明显迟疑了一下,顿了几秒,再次道:“她是你什么人,你花一个亿赎她?”
楚晋行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对面的男人,准确的说,是盯着他的耳朵,男人每次说话都会慢两秒,加之动作神情,摆明了就是鹦鹉学舌,楚晋行已经观察了半晌,重新开口:“男人的事就找男人解决,何必在背后偷偷摸摸的为难女人,我知道是你,张扬。”
楚晋行说出张扬两个字的时候,闵姜西心底又是咯噔一下,第一反应他怎么知道,第二反应,他这是在激怒张扬。
闵姜西希望楚晋行猜错,但事实证明他是对的,因为打头的男人突然间不讲话,最大的可能就是耳机里的人没有下指令。
没多久,门口一抹人影出现,此时夕阳西下,外面的光已经很弱,但闵姜西还是一眼就认出张扬,即便他脸上伤痕累累。
有人给张扬搬了个椅子,他坐下,看着楚晋行说:“你怎么知道是我?”
楚晋行道:“把闵姜西放了,你跟秦佔的事跟她没关系。”
张扬笑了,嗤声道:“怪不得外面都传你聪明,难怪能从穷山沟里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