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十年磨一剑,高考的时间差不多够磨两把剑,十七八年,六七千天,多少家长望子成龙,盼望着一举高中;多少家庭釜底抽薪,就看这背水一战;多少孩子日夜煎熬,只想着伸头一刀缩头一刀,不管怎样,快点结束就好。
丁叮刚来深城的时候,总觉得时间还很长,上不完的课,学不完的知识点,背不完的单词,度秒如年的日子,可是一晃儿,她马上也要上战场了。
闵姜西跟她商量,高考前两天停掉了所有科目的课程,让她自己修整放松,丁叮心里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慌张,甚至意外的平静,她早已经习惯了早上六点半起床,听着听力洗漱吃早餐,上午背背古文刷刷英语卷子,下午专攻理综,复习错题本上的漏洞,晚上插着耳机在附近走圈,现在听英语听力就跟听中文一样,基本毫无压力。
晚上七点钟,丁叮穿着一身蓝白条运动服从楼上下来,天还没暗,小区里人很多,对面广场空地上,还有一波跳广场舞的,她怕听不清听力,干脆从后门出了小区,顺着街边往前走。
这附近她还算熟,不怕迷路,走了能有半小时的样子,她忽然看到面前熟悉的小区,是她刚来深城时落脚的地方,自打年后从乌斯特回来搬到莱茵湾,她再也没来过这里,鬼使神差,丁叮跟着一个刷卡进门的住户一起进了小区。
这边比莱茵湾安静,丁叮在小区里面绕圈,刚开始天还是蒙蒙亮,后来天色暗下去,只有路灯亮着,她走出了一身汗,想着再走一圈就回去,耳机里的听力已经在循环第二遍,正好一二节切换的中间空挡,丁叮听到软糯的声音:“喵~”
停下脚步,丁叮闻声望去,只见两米外的路灯下,坐着一只白底花斑的猫,她登时露出意外之色,心底又惊又喜,不由得把心里话嘀咕出声:“是你啊?”
丁叮没想到,时隔这么久,还能遇到这只猫,以前她在这里住的时候,跟它打过几次照面,她没有猫粮,后来都习惯下楼的时候,兜里揣一根火腿肠。
小心翼翼的走上前,丁叮生怕吓跑它,面带笑容,声音温和的说:“hi,你还在这里,一直没搬家吗?”
猫咪坐在原地一动没动,有意无意的咧开嘴,“瞄~”
丁叮来到它面前,慢慢蹲下,确定它不会掉头就跑,缓缓抬起手,摸了摸它的头,猫咪微微眯起眼睛,模糊了享受和害怕,“瞄~”
丁叮问:“你最近还好吗?”
“喵~”
“我搬家了,挺突然的,走之前也没来得及跟你说,你还记得我吗?”
“喵~”
丁叮心底说不上的柔软,她没养过猫,小时候还有点怕,但这种感觉很奇妙,像是故友重逢,心底满满的都是惦念。
“我今天没带火腿肠,你饿不饿?”
“瞄~”
丁叮觉得它肯定能听懂自己说话,不然不会每一声都瞄在坎儿上,她道:“我给你买火腿肠吧?”
“瞄~喵~”
瞧瞧,强烈同意。
丁叮已经摸了它半天,暗自吸了口气,拿出另一只手,小心谨慎的将猫咪抱起来,其实她也怕挠,关键她还没打过狂犬疫苗,不过好在猫咪很乖,没有做出什么让她炸头皮的举动。
抱着猫,丁叮出了小区,在附近超市买了一包火腿肠,准备一次性让它吃饱再回家,排队结账时,身前有一对夫妻,女人说:“小区里流浪猫狗越来越多,我看好多人都不满,今天去物业还有人反应,让赶紧处理,怕咬到人,有人说让专门收养流浪动物的机构过来。”
男人道:“想太多,他们哪有这闲工夫,估计直接让保安抓走卖了,或者直接吃了。”
女人蹙眉,“啊?不会吧?”
男人道:“之前大家都说小区湖里丢锦鲤,还丢乌龟,有人说是保安监守自盗给抓走吃了,我也好奇,监控是摆设吗?要不是自己人,为什么看不到怎么丢的。”
两人结账往外走,丁叮给了一包火腿肠的钱,出门找了处空地喂猫,猫咪一口气吃了两根,丁叮摸了摸它的头,轻声说:“你想跟我回家吗?想你就喵一声。”
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怎的,猫咪真就‘瞄’了一声,丁叮以前做事总是犹豫不决,后来有意在改这个毛病,如今说出来的话更应该一个唾沫一个钉,所以她毫不犹豫,抱起猫,“走,我们回家,从今往后你再也不用流浪了。”
丁叮没有后悔做这个决定,因为回程的路上,她一直很开心,明天见到秦嘉定的时候,得跟他取取经,猫咪具体要怎么样,而且怎么看男女啊?它是公的还是母的?
快走到莱茵湾大门口,丁叮一眼就看见街边停靠的敞篷跑车,跑车是少见的墨绿色,路灯一照泛着星光,她只是瞥见驾驶席处男人的后脑勺,立马就知道那人是谁。
心底顿生异样,他怎么在这?
是来找她的吗?丁叮心底的声音很小,饶是如此,她还是很快就自我否定,莱茵湾住的人多了,秦佔,闵姜西,秦嘉定,荣一京干嘛非要来找她?
从丁叮的角度,她看不见车内荣一京的举动,只见他把手机贴在耳边,两秒后,她手机响起。
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京哥’来电字样,丁叮心底何止五味,迟疑片刻,她划开接通键,“喂,京哥。”
荣一京的声音传来,“丁叮,怎么样,明天就要考试了,紧张吗?”
丁叮说:“还好。”
其实她对考试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