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东就这样目不转睛的盯着邵逸文,不过三五秒,邵逸文浑身鸡皮疙瘩泛起,想继续赔笑,可理智告诉他,别再装傻,别再火上浇油,所以他低声嘀咕,“江先生,您这是……”
江东不答反问:“我为什么找你,你不知道?”
他声音并无怒意,可邵逸文却控制不住的头皮一麻,脸色都变了,他知道,可他不敢说。
江东等了半晌,突然动了动,邵逸文本能的往后退,露出警惕又害怕的表情,而江东只是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椅背上,两人四目相对,邵逸文十足的尴尬,更尴尬的是,江东毫不避讳的嗤笑一声:“我还以为你胆子有多大。”
邵逸文的脸由白陡然转红,恨不能原地打个洞钻进去,江东瞥着他,加重了几分口吻:“问你话,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找你?”
邵逸文脑海中第一个念头就是编,可编得再怎么天花乱坠,怕是也瞒不了江东,弄不好再激怒对方,短暂权衡,邵逸文硬着头皮回答:“知道……我不该在楚先生面前说谎。”
江东明知故问:“你说的什么谎?”
邵逸文心里打颤,如鲠在喉,这一刻唯一的想法就是后悔,他尽量做出真诚的模样,低声道:“不是闵小姐让我去找楚先生……”
江东问:“那是谁让你去的?”
“……是我自作主张,对不起楚先生,也对不起江先生,我认错,也认罚。”
江东道:“明知故犯。”
他声音不冷不热,态度模棱两可,包间中就他们两个人,恍惚间邵逸文有种跟蛇关在一起的错觉,还是一条剧毒的蛇,他怕毒蛇随时都可能吐出芯子,所以连连道歉,“对不起,我太想见楚先生一面,一时情急找了这样的借口,我当面向楚先生道歉,您跟楚先生怎么说怎么做我都认……”
江东嗤了一声:“笑话,谁造谣污蔑你了?你倒是不认试试,你以为你是谁啊?不管你爸在江城有多牛逼,这是深、城,狗仗人势也得找个好一点的人当靠山,你找的什么人,荣慧珊?她算什么东西,她都得靠在秦老二身边为奴为婢赚点辛苦钱,你找她,见过倒插门的女婿,没见过倒插门的孙子,你就这么缺人脉,宁可给个丫鬟端茶递水,她克夫,你不怕有钱赚没命花?”
江东一番话落,邵逸文脸色难看到像是死了三天没人收的尸体,他这小三十年,见过很多白眼,听过很多难听话,自诩看透人情冷暖,也禁得住世态炎凉,可眼下,他想死的心都有。
江东的每一个点都直戳人心,邵逸文宁愿江东真的是一条毒蛇,一口咬上来,大不了一死了之,何必活着折磨人。
有人已经想死,有人却还云淡风轻,江东瞥着站在面前的邵逸文,突然出声说:“你猜猜,我今天到底为什么找你,猜对了,这事当没发生,猜错了,你滚出深城。”
说罢,不等邵逸文回应,他兀自补了一句:“帮你排除一个错误答案,跟楚晋行没关。”
邵逸文犹如被放在铁板上的章鱼,莫不如直接给他一个痛快,有那么一瞬间的冲动,他想破罐子破摔,说不知道,可猜错的后果太重,他承担不起,什么脾气,什么骨气,在利益面前,一文不值。
短暂沉默,他出声说:“因为闵小姐…”
江东问:“你知不知道我跟她是什么关系?”
邵逸文的神经始终紧绷着,脸色变了几变,低声道:“有人传,她是你妹妹。”
江东说:“我妹妹的旗号你也敢打?”
邵逸文脱口而出,“我不知道是真的……”
江东脸色陡然一沉,“假的也不行,原来你明知故犯的还不只一两条,不仅没把楚晋行放在眼里,连我你也没当回事,怎么着,以为搭上秦老二身边一丫鬟就可以鸡犬升天了?”
“不是…”
邵逸文本能否认,不料江东抄起手边的茶杯,二话没说,连杯子带茶,直接砸在邵逸文嘴上,霎时,邵逸文闷哼一声,茶水温热烫不到人,但茶杯是骨瓷的,有些分量,又是事发突然,他被砸得偏过头,很快,血腥味充斥口腔。
江东还坐在原位,面不改色心不跳,“最烦巧言善辩的,我让你说话了吗?”
邵逸文一直想挨顿揍了事,可如今真的疼到身上,方知脸面算什么,自尊算什么,被打得口鼻冒血可比心里流血难受的多,关键是恐惧,不知道接下来江东还会做什么,余光瞥见桌上还要其他骨瓷杯,邵逸文强忍着一声不吭。
果然,怕什么来什么,江东一抬手,又拿起一个杯子,邵逸文下意识的抬手护住脸,江东却只是慢条斯理的倒了杯茶,喝了一口,而后道:“你说吧,这事怎么解决?”
刚刚不让他说,现在又让他说,邵逸文被江东搞得快要发疯,目光怯怯,完全不敢说话,江东侧头瞄了他一眼,一字一句的道:“你聋了吗,还想挨打?”
他杯中的新茶冒着热气,邵逸文害怕,动了动红肿带血的嘴唇,出声道:“是我鬼迷心窍做错事,没脸跟您谈条件,您说怎么解决就怎么解决。”
邵逸文算是看出来了,江东就没想轻易了事,他打着闵姜西的旗号去找楚晋行,如今楚晋行这边已经穿了,怕是秦佔那边早晚也会知道,到处都是敌人,没人能帮他,别的不说,先保命要紧。
闻言,江东似是心情好了一点,出声道:“你还真是个人才,能同时掌握察言观色和伏低做小两种技能,像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