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四,放假,普天同庆,要一直放到正月二十,正儿八经的大长假。
清晨。
高贤宁离开了吴溥家,在国子监外租了房子暂住。
终究是读书人,脸皮波,不好意思长久寄人篱下。
吴溥送走高贤宁后,将儿子吴与弼吆喝起来……这些日子黄昏有伤,一个人睡吴与弼的房间,吴与弼则和吴溥打挤。
吴溥去买了豆浆油条回来,让吴与弼送。
一日之计在于晨。
走进书房就看见整整齐齐放在书桌上的一大堆黄金。
大概四斤。
吴溥一脸懵逼,怎么自己跑回来了?
沉吟了一阵,来到吴与弼房间,对坐在床上吃着油条喝着豆浆的黄昏道:“黄金回来了,不知道被谁放在书房里。”
黄昏的伤势不轻。
内伤。
躲过了赵三娃的绣春刀,没躲过戳心窝的一脚,休养了几日,已经痊愈不少,目前可以下床小范围内活动。
闻言笑了,一针见血,“庞瑛送来的。”
一旁的吴与弼啊了一声,说还真是他偷的啊。
吴溥摇头,“不是庞瑛。”
黄昏也点头,“这件事不是庞瑛做的,也许他们有这个想法,只不过还没来得及动手,被别人抢先了——当然,若是庞瑛知道这笔黄金的来路,也不敢觊觎。”
庞瑛是无辜的。
然而迫于朱棣的压力,庞瑛还是自掏腰包拿出了四斤黄金。
他如今对自己肯定恨之入骨,这个仇怨是结下了。
黄昏也无畏惧。
在永乐治下创业,若是不愿和纪纲沆瀣一气,就无法避免和锦衣卫之间的恶斗。
吴溥迟疑了一下,“销案?”
黄昏略一思索,“麻烦吴叔叔您去一趟府衙,找向宝销案。”
这本是个折腾纪纲和庞瑛的大好机会,可惜无法利用,黄金失窃案的发酵是朱棣不愿意看见的,也是自己不愿意看见的。
后果越严重,幕后之人越难以脱身。
种种迹象表明,这个幕后之人就是自己怀疑的那个人,只等许吟传来确证消息。
笑意温暖的对吴溥道:“吴叔叔,快要春节了,那就麻烦您多走动,去给咱们三人买几身新衣服,置办各种年货。”
尽管花钱。
吴溥愣了下,“这个钱可以随便花?”
不是徐皇后给你专款专用的么……
黄昏大袖一挥,“随便花。”
吴溥乐了,“花不出去。”
黄昏不解。
吴与弼嘴快,“爹已经买好了年货和新衣服,黄昏哥哥,咱们都有两套哟,别担心呢,爹拿了一大笔俸禄。”
黄昏恍然。
估计发了年终奖,朱棣还是很爽快的。
新皇登基笼络臣心,很务实,直接发钱。
吴溥让两小孩在家里,他去了一趟府衙,沿途发现身后有锦衣卫一直跟着,也没在意,知道是庞瑛的眼线。
销案之后从府衙出来,锦衣卫果然撤了。
庞瑛也怕黄昏心黑,拿了钱不去销案,他就白白损失四斤黄金,所以一直盯着吴家,等销案之后他也长出了口气。
对黄昏却是恨之入骨。
莫名其妙的损失一笔黄金,还被纪纲打了一巴掌骂了几顿,关键是在朱棣那边留下了不好的印象,没准什么时候赛哈智的南镇抚司就要调查自己。
这口恶气难消。
黄昏起床后来到书房,吴与弼看书,他则开始练字。
练了一会儿鬼火起。
这尼玛毛笔字也太难练了,想写出一手漂亮的毛笔字,没有个三五载的苦练想都别想,索性将毛笔一丢,抱着后脑勺思索如何制造鹅毛笔。
钢笔也不是不能生产的……
我连电都想发,还生产不了一只鹅毛笔,老子好歹工科出身,混过无数年的知乎和各种技术论坛,要不然能生产香皂?
让吴与弼去找几根鹅毛。
吴与弼一脸茫然,“咱家没喂鸡鸭鹅啊。”
黄昏没好气的道:“去隔壁胡广家要——算了,去你未来后妈那里要几根。”
胡广太抠。
吴与弼出门要跑,黄昏喊住,说一定要从活鹅身上拔下来,最好是左边翅膀,要羽毛最漂亮,毛管直长大而且无暇的鹅毛。
吴与弼哦了一声,一溜烟不见了人影。
他是真喜欢隔壁婶儿。
吴与弼刚出去片刻,书房门推开,黄昏一直在思索制作鹅毛笔的工艺,头也不抬,“这么快就回来了,你怕不是在圈里随便捡的?”
“我,许吟。”
黄昏讶然,看着大包小包的许吟,“你怎么来了?”
许吟把东西往地上一丢,“有人让我来看看你的伤势怎么样了,顺便给你说下密查的结果。”
黄昏大喜,“快坐快坐。”
又沾沾自喜的道:“妙锦姐姐果然还是牵挂我的。”
许吟对黄昏感观不坏。
因为一件事:黄昏去救了黄观。
闻言一副捉狭神态,“就怕你下不起聘礼。”
黄昏一副天王老子我也娶定了的自信,“绝无可能,回去告诉你家小姐,这大明天下除了朱棣的皇位,徐皇后的后位,她要什么我都能给她。”
许吟,“哦?”
他当真了。
黄昏底气十足,“待我修好豪华别墅,灯火通明无黑夜之时,就是大婚之日!”
发电、造别墅,小菜一碟。
许吟只当是黄昏的少年不识天高,咳嗽一声,正色道:“去查了御史大夫景清的府邸,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