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相识?”胡婆很是疑惑。
叶兰没有办法,又道:“是团团他爹那边的亲戚。”
“什么亲戚,我是正经的家里人,直系血亲!”吃饱喝足的左天谕一听这话却是站起来反驳,不意见到两个孩子趴在二老怀里,白胖又可爱,各自含着指头瞪着大眼睛望着他,立时好像整颗心都融化了。
他三两步就窜过去,伸手就要抱起团团,不想山子却是伸手拦了他,他下意识闪躲,但还是没有摆脱那只裹着黑棉布的手臂。
他本是天之骄子,最不缺的就是傲气,一时起了争胜之心,就要同山子比试一二。
叶兰赶紧拦着,恼道:“你们快住手!怎么又打起来了?”
左天谕和山子倒也听话,互相瞪视一眼就转开了脸。
叶兰想了想,接过团团塞给了左天谕,然后又把圆圆塞给山子,两个大男人一人抱着个小肉团,画面特别有喜感。
团团圆圆许是觉得这两个怀抱不舒坦,扭扭小屁股,一人来了一泡尿。
左天谕原本还想偷亲堂弟,结果立时僵了身子,大声喊叶兰帮忙。
叶兰却是不理他,拉了老俩口去灶间吃饭,倒是山子极淡定的走去厢房取了干净的裤子给圆圆换了上去。
左天谕赶紧有样学样,一时间两人倒是难得相处和谐许多。
叶兰一边吃饭一边偷瞄外边,末了想起报信的翠花连忙问道:“翠花哪里去了,怎么不回来吃饭?”
胡婆应道:“嗯,那丫头不小心扭到脚,掉河里了。”
叶兰大惊,“她没呛坏吧,怎么这么不小心?”
胡婆摆手,笑得神秘又古怪,“别担心,有山子在呢,怎么会让她淹到,许是再过一些时日,咱们家里就要办喜事了。”
叶兰会意,真心赞道:“那可真是太好了。”
二老互相对视一眼,神色有些小心的又问道:“大小姐,我们想要收山子做义子,你说怎么样?”
“当然好啊!”叶兰怎会不知两人早有此意,拖到如今就是怕她多心,赶紧一口应下,“只要姑父姑母不嫌弃我们母子三个是多余的就成。”
“大小姐怎么这么说,胡家没了谁也不会没了你的位置……”胡婆急了。
叶兰赶紧抱了她的胳膊撒娇,“好啊,姑母的话我可记住了,到时候您若是更疼儿媳妇,我可不依。”
果然胡婆脸色好了许多,笑道:“好,你可是亲侄女,儿媳妇是外人。”
胡伯也是笑起来,一家三口继续说说笑笑吃饭。
不知是血脉天性还是如何,左天谕喜爱两个孩子简直到了骨子里,这一下午,怀里几乎没空过,就是晚上还要抱一个睡觉,却被叶兰赶去了铺子后院厢房。
至于一众护卫,叶兰心眼很小,记仇的不给安排住处,他们又不敢离主子太远,只得在前边铺子对付了一晚。
第二日一早,叶兰拾掇了一包烧饼就撵左天谕上路了。
左天谕倒也痛快,亲了亲两个孩子就打马离开了,只是没走多远又派了一半护卫偷偷返回守着铺子,生怕叶兰再次逃跑。
他不知叶兰根本没有这个意思,这一晚她揽着两个孩子几乎没有阖眼,想了很多,到底决定看在两个孩子的分上,想同左元昊谈谈,起码她要知道当日他为何不辞而别,这样将来她给两个孩子解释为何他们爹爹不在身边,也不必找些远行或者死掉的拙劣谎言。
有时候,美丽的谎言远比残酷的现实要伤人,她宁愿孩子们知道真相之后伤心,也不愿意他们活在虚幻的期盼里。
再说左天谕兴匆匆回到皇宫,想起父皇对六皇叔的惦记,加上也要解释迟归的理由,他就把叶兰母子三人未死的事情说了。
不想皇帝开口却要他暂时保守这个秘密,他心底立时好像掉进数九寒天的冰窟,凉得彻底。
最是无情帝王家,关心弟弟的兄长只能是在不涉及利益的时候,一旦关系到国家大事,就是亲兄弟的性命也算不得什么。
左天谕退出御书房,回了东宫呆坐到晚上,最后唤来最信任的护卫嘱咐了一番。
人间最美不过四月天,藏馄城和江南已是花红柳绿,塞北的风却依旧带着寒意。
北伐大军驶入,势如破竹,不但夺回被霸占的两座边塞,甚至杀了出去,反抢了沙罗的十八城还有大片草原,屠灭部落一百多个,令两国臣民闻风丧胆,两位国君更是胆战心惊,眼见靖海大军就要兵临各自的都城,纷纷起了议和的心思。
有道是功高震主,谁都知道皇家无情,一众心腹爱将们都私下进言要大帅到此为止,省得让皇帝猜忌。
但左元昊却一概不予采纳,执意要彻底灭掉两国,众人不禁猜测原因,但也毫无办法。
这一日,左元昊上阵杀敌之时扯裂了旧伤,卧床不起,一众将领们聚在一处商量是否趁着大帅病倒,上奏折到都城请示皇帝,到时候只要皇帝下了旨,大帅总不能违背吧?
但若如此做,又难免有踰越和背叛的嫌疑,所以,谁都有些迟疑。
正是这样的时候,营门有兵卒来报,说都城来人给大帅送吃食用物。众人对视一眼,都是一喜。
一位将军特意唤了都城来人仔细问询,可惜最后还是无法把握圣意,只得领着来人去了帅帐,想着借机劝慰大帅几句。
来人进了大帐没有片刻,就传出一声清脆的碎响,众人不知何故,也顾不得礼数就冲了进去。
只见左元昊烧得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