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收了鱼竿,将物什装回马车里,步行去往老农家中。老农的家与寻常农户一模一样,院子里跑着三四只鸡,农具堆在院中,院中还有一小块儿一小块的菜地。敬灵帝坐在院中,表现得很是安详。从前在诗里读过许多田园诗,很实羡慕其中那种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的生活,古有孟浩然游故人庄,今日有敬灵帝受邀至田家,他甚是愉悦,心情舒畅。
老农从屋里抬出五个大碗给众人倒水,吴庆先拿起一个碗来,鄙夷地看了一眼,将老农倒在碗中的水倒了,重新倒一碗水,呈给敬灵帝。在此期间,敬灵帝身旁的若冲看见碗中有细小的沙粒,却毫不在意地端起碗来便喝了,留下小半碗水,她喝的小心,砂石还在碗中。
吴庆的举动倒是让老农有几分不悦,可老农也不多说,提着大鱼转身进了灶房。裕王与禟王忙进灶房中帮忙去。
裕王与禟王虽然是王爷,可出来立府的时日久了,往外跑的机会也就多了。他们常到城外钓鱼打猎,有了猎物也就在附近随便找户农家,借来炊具就地煮食,下厨地本事自然也熟练。禟王在灶台下头点火,满脸黑灰地抬头:“老先生,您家里就你一个人呀?”
老农叹一口气:“老婆子走得走,家里有三个儿子,可家里穷,田就这么巴掌大的一块儿,所以儿子都服役去了,大儿子八年前死在北境,老二老三现在也都随着太子爷西征去了。”二位王爷听到此处,不禁唏嘘,不再多言。
没多会儿,热腾腾的鱼汤端上桌来,老农有几分不好意思动筷子,只顾招呼众人下筷子。敬灵帝见他只夹起汤中的配菜,敬灵帝端过老农的碗来,夹了一大片鱼肚放在老农的碗中,道:“吃!”
“这怎么好意思?您几位都不够的了。”老农推辞。
裕王笑道:“老人家就吃吧,你出力最多,理应你多吃。”
吃饭的聊天中,得知这位老农名叫李四,三个儿子,分别叫做李甲,李乙,李丙。李甲在大燕进攻大荣时参军入伍,随太子的队伍一并北上护国,在最后一战中,他死在边境上,也永远地客死他乡。
敬灵帝听了李四的家事,心情不畅,饭后便说累了,要回去休息。走到马车前,吩咐身边的两个儿子陪若冲去城里玩耍,若冲一听便问:“凉粉呢?您不吃了吗?”
敬灵帝慈祥地望着若冲:“你待会儿带回来就行,朕累了,先回去,你们年轻人在一块也轻松些。”
随后敬灵帝再次嘱咐裕王要亲自将若冲送回宫来。
可敬灵帝一走,若冲顿时便没了话说话的人。她倒是想和裕王禟王他们二人说笑聊天,可一来因为自己道姑的身份,需得矜持,二来裕王和禟王一路有说有笑,许多事她完全听不懂,自然不在其中,偶尔听裕王禟王交谈着二人最近外出遇到的新鲜事,若冲也就在一旁静静听之,不好多言。她从不争观到京城这一路上对沿路风土人情的经历见识,在二位常年在外游山玩水的王爷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她恐开了口,说出些自己简介经历,在二人面前失了身份。
走到清静观前地庙会时,卖凉粉的小贩已经收摊儿,禟王大步跑上前去问:“凉粉还有吗?”
“今儿刚开张就有好些人买一买就是几十碗地往回带去,不到中午就全卖光了,从中午起便只卖茶了,您三位明日再来。”小贩媳妇今日挣了钱,欢喜地回禟王的话。
禟王沉下脸来:“这可好了,过来晚了?”
若冲生起闷气来:“还好万岁爷没过来,要不然裕王爷可如何交差?”
“实话实说好了,陛下又不是不讲理的人。”裕王轻描淡写,不以为然。。
禟王见了,嗔怪道:“四哥,你还笑得出来?”
裕王不紧不慢地狡辩:“我有吗?你看茬了。”裕王想,敬灵帝答应若冲之事没有兑现,以后必然还要再此微服出宫,多接触几次总能弄清楚她的身份。
若冲怯生生地问:“要不今日我就不回去了?”
“为何?”禟王问。
“我答应过陛下带东西回去,可如今不能兑现承诺,我这样算不算欺君?”若冲反问禟王。
裕王一笑:“本王去与父皇解释吧。”
若冲心里高兴,脸上却一副勉强地模样,小声说:“只好这样做了。”
二位王爷相视而笑。
若冲趁机说:“你们接下来要去哪儿了呢?天还早,现在回去倒是可惜了。”
裕王一笑,问:“道长想去哪儿玩玩?”
若冲歪着脑袋想了想,说道:“庙会我前天就来逛过了,现在也累了,去祺王府如何?他可是说过我到了天都他要请我吃饭的。”
禟王一听,颇有意味的侧目望向裕王,裕王犹疑片刻,才答应她,往祺王府去了。到了祺王府,管家请三人入府,上了茶水点心。而后去后院通报祺王,祺王听得府上突然来客,若冲倒是他早就料定要来的客人,可是裕王与禟王二人也跟着来了,他只觉得奇怪。
魏大宝附身说道:“王爷,禟王没什么,只是裕王爷,听人说,他常常私下接触李麟,林楠等人,不可不防。”
“你的意思是他们带着若冲来像看看若冲和本王的关系究竟如何?”
“裕王应该有这层意思吧。”
祺王思忖着:“那要怎么办?若冲已然来了,说不准还被套出话来。”
木子右在一旁突然插话:“不如不见。您若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