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公公,你说说前朝的合光帝是个怎样的人?”
黄保浅笑一声:“几十年了,咱家也忘记他的容貌了。只是记得那些大家都知道的事,合光帝很小的时候就被当时的皇太后抱入宫里来让他做皇帝,大半辈子垂帘听政,皇太后是个很有手腕的人,可她是个无所不用其极的人。当时的百姓都对她感恩戴德,可官吏却被她弄得叫苦连天,她去世之后满朝就成了一盘散沙,所以,合光帝后来扶起了赵家。赵家的先祖还是公忠体国的,几次三番救合光帝与为难之中,合光帝给了赵家多少萌荫才有了你看见的赵家,王妃娘娘,谁能想到合光帝去世后赵家会一手遮天?”
若冲叹息一声。
“黄公公,你今后有什么打算?是留在宫里颐养天年还是回家去?”
黄保笑了:“做了我们这号人,哪里还有家?”
若冲也朝着黄保笑了:“你在宫里大半辈子了,要是这里是您的家未尝不可呢?国家国家,国就是无数个家组成的,里面有平民百姓的家,有高管大户的家,有皇亲贵胄的家,也有您的家。”
黄保长长了舒了一口气。
翌日清晨,东皇宫在筹备敬灵帝的丧仪。
阁臣还有昨日在宫门前长跪的官员们却内阁在议事,原本宽松的内阁议事厅,多加了十几把把太师椅,至于那些官衔太小的也不好叫走,只能在议事厅里阁臣两侧站着。
周华清念完了皇上的遗诏。
龚光杰在龚宗宁的搀扶上缓缓站起身来,说道:“可是太子现在在燕人手中,这可如何是好?”
周华清将诏书捧在手中,说道:“正因为国不可一日无君,才将各位叫到此地来,是我们现在出兵出前迎会太子,遵从皇上的遗诏,还是在几位王爷中拥起一位继承大统。大家可要想好了,此事事关大荣国本根基,禃王,裕王,禟王,还有祺王,大家觉得谁合适,怎么个合适法,是暂代,还是就名正言顺地坐上皇位,大家都要想清楚。皇上将大权给了皇贵妃,皇贵妃现如今把大权给了我们,我要就要拿想办法。”
众人议论开来。
此时,李麟领着人来到了内阁议事大厅之外,李麟命太监们将茶水点心送入厅中,上前毕恭毕敬地说道:“各位大人累了一夜了,皇贵妃特地让奴才准备写吃食送来,请各位慢用。”
随后李麟退出议事厅,站在院里,内阁的议事厅外围已经被团团围住。
徐渭看着满院子的墨樱内卫,侧过头来问:“事情已经洞若观火,还想要选吗?”
周华清问道:“各位以为呢?”
众人都将方才想说的咽回去了,孙浩誉起身来说:“进来那会儿,大家就已经心知肚明了。只是这个位置是暂代还是永远地坐下去?这才是关键,要是暂代,那不违背先帝的遗诏,可这样暂代要多久时间,我们还要怎么赎回太子?要是直接扶起新帝,这样倒是省事了,可新帝不是先帝传位,这样做有违先帝遗诏,而新帝继位则名不正言不顺,新帝该如何立足?”
众人开始商讨,而化装成墨樱内卫的祺王,容颜惨淡。
祺王只觉得不甘心,怎么自己着一年多来为朝堂殚精竭虑,新人迎回家来,入洞房时却突然被换了。
李麟走到祺王身旁,说道:“他们现在只能选您,而且只要皇位到了您手中,就是您说了算的来。”
祺王叹了叹:“本王难过的不是做不了皇帝,是父皇,是不是本王从没有得到过他的信任?”
李麟摇头。
二人继续听着内阁中的议事……
桐壶宫。
皇贵妃从东皇宫回来,依在榻边便睡着了,如燕去来一床薄被给皇贵妃盖上,然后捧着针线篓蹑手蹑脚地出了屋。搬来一只马扎坐在门口缝制丧服。
此时蓬头垢面的贤妃抱着布娃娃一蹦一跳地在院子里追赶皇贵妃养的孔雀。
如燕恐那孔雀伤了贤妃连忙将针线放下,朝着像小孩儿似的在院中玩耍的贤妃招了招手。
“贤妃娘娘,您过来!”
贤妃抱着她的布娃娃乐呵呵滴冲了过来:“你叫我来,就要给我糖吃。”
若冲哑然一笑:“待会儿给你拿。可是你现在要先去吧你的手洗干净了,不让奴婢可不会给您糖吃。”
说着话呢,如燕拉着贤妃走到井边打上水来,舀起一瓢给贤妃洗干净了手。如燕蹲下身来,将自己的手绢浸了水,给给贤妃擦脸,抹去她脸上的污垢。
“这些天我们不在桐壶宫,那些丫头都不给你擦脸梳头的吗?”
贤妃傻傻地笑了笑。
如燕看着心酸,将贤妃散乱的发髻解开,用清水给她梳了个发髻,看上去顿时整洁了不少。
“以后宫女不给你梳头,就来找我给你梳头。”
贤妃憨笑着:“你是个好人。”
如燕听了,脸上也露出一丝久违的笑。
随后,如燕去御膳房一趟,可是如今正值国丧期间,宫里的点心肉食一律不做,如燕没了法子,用自己的私房钱换了点糖,猪油,醒好的面团,回到桐壶宫,自己做了些点心,而后用煎药的小炉烘烤点心。
贤妃就在一旁玩着布娃娃等着如燕做的点心。
“这些日子宫里这些点心可能没得吃了,娘娘就先凑合着吃,过几天就又好吃的了。”如燕笑道。
贤妃闻着满屋子的甜香味道问:“那你以后还会给我做吗?”
“奴婢做得不如御膳房的奴才做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