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麟脸上浮现出复杂的神情,说了句:“想不到娘娘能说出这种话。”
若冲扭头看完李麟,接着说:“听我说完。我就算再怎么讨好祺王,我是妓女生的,这改不了我在这些皇亲国戚里始终低人一等。而你们这些无根之人,恕我直言,你们无论建立多大的功勋你们还是被人看不起,因为你是太监。如果我们这样被人看不起的人还相互倾轧,那我们真的没活路了。”
李麟震了一下,惊愕了望着若冲。
“所以您愿意担着性命帮奴才?”
“你将我当作主子,可我觉得我们是同病相怜。话说回来,我想看见淑妃能和你一起离开天都,做一对寻常夫妻。”
李麟愣在原地。
若冲缓缓道来:“我知道宫里的嫔妃非死不得出,皇上要她死,她更没法子活着离开。你让淑妃假死,然后找个信得过的太子验了,将淑妃死亡的消息报到东皇宫。嫔妃需要在宫里停灵,所以你要想法子在棺椁封上前把她救出来,去乱葬岗找个体量相当的女尸放进去。”
“这样做可行吗?”
“你说她已经饿得皮包骨不成人形了,找个很瘦的女尸应该不难,这两年饿死的人挺多。”
“行,事到如今只有这华山一条路了。”
“你要想明白,这件事要是做不成,你只有死路一条。”
李麟笑笑:“那就陪她一起到黄泉之下做夫妻。”
李麟急急忙忙地去着手处理此事,李麟一走若冲这一整天也术下棋聊天,直到深夜。
李麟动用樱花内卫,去找来这些日子去常夏宫为淑妃诊脉治疗的胡太医。
当天胡太医从宫中回来,李麟便尾随他,到了他家门前才上前拦住了他。
胡太医看见一个闷着面的人,吓得脸色苍白,支支吾吾地:“您这是……”
李麟那尖细阴柔的嗓音,带着几分笑说道:“宫里的淑妃娘娘,明儿你打算给她开什么药?”
胡太医一听这男人的声音便知道了是宫里太监,以为他是上一伙人派来的,一股脑儿地都给说了。
“上头等不及了,你明儿去给淑妃诊脉,带着麻沸散去,将她弄晕了然后告诉上头说她死了,你的事儿也就完了,只要你不往外说,这件事就不会有人再提。”
“下官明白,明儿一早就能听到她的死讯。”胡太医说完,
李麟临走前轻拍胡太医的肩膀,道:“为宫里做事,嘴巴要严实。下次要是有人再来找你,你要怎么说?”
“淑妃娘娘病重不治,殁了。”
“回去吧,你家里人都在等着你呢。”李麟亲手推开胡太医的家的门,往里看了一眼。
裕王府,大摆筵席。
裕王效仿魏晋fēng_liú,宽袍大袖,披散着长发,趴在酒池边上,伸手去捧注满酒池的价值连城的葡萄美酒。掬一捧美酒,灌入口中,浸润鼻息,麻木自己。
裕王满脸,满口,满身都在紫红色的酒水。
一轮圆月挂在天上,映入酒池之中,裕王望着月,全身散发着酒气,渐渐失神。
他朝着月亮伸手去捞,好似要拥抱月亮一般地,“扑通”一声,裕王整个人都滑落入酒池中。
来赴宴的禃王与禟王看见裕王落水,狼狈不堪,却分外癫狂地在酒池中发疯,喊叫。
众人被惊住了,定定地望着醉酒的裕王,只有禟王上前伸出援手,将裕王拉出酒池。
“四哥,您这是要捞月不成?”禟王笑着,用力将裕王脱上岸来,侍女上前来伺候裕王前往后院更衣。裕王转头看一眼波光粼粼的酒池,终究是镜花水月,粲然一笑,退下更衣。
众人皆谈及裕王落酒池之事。
祦王在一旁的亭子里,独酌深思。
祦王从巧红口中得知的淑妃的状况,也打听过有关常夏宫的近况,可都说自从他得势以来,常夏宫的淑妃娘娘闭门不出,也不见人,在外却可听到常夏宫中有弹唱歌舞的声音。
而真正见过淑妃的巧红却说淑妃看样子快不行了。
不需多想,便能知淑妃如今已被软禁,并且只有死路一条。祦王对淑妃确实又爱又恨,他知道在宫中如此行事的人只有他的父皇,更清楚敬灵帝这样对待淑妃乃是为落自己的名誉,他心中百感交集。
祦王对淑妃不闻不问。只是命巧红为淑妃准备后事,丧事若是办得好,也可称之为孝子。
此时,龚宗宇的随从从外头来,附在他耳畔说了两句话。龚宗宇面色一沉,忙向裕王告辞要回去将消息告知龚光杰。
裕王半醉半醒地问:“怎么就要走了?”
龚宗宇低声道:“刚刚听说的消息,祺王遇刺受了重伤。”
裕王立即警觉起来:“你再说一遍?谁?!”
翌朝。
东皇宫,独慎精舍。
敬灵帝得知祺王遇刺中毒,暴跳如雷,召裕王入宫。
裕王拄着拐一瘸一拐地走在长街上,众人回避开来。裕王的面容阴鸷冷漠,再不是曾经入宫来那翩翩君子的模样。
裕王入了宫,吃力的下跪行礼,敬灵帝不耐烦,却也惭愧着:“免了吧,你看看这个。”敬灵帝留有手中温度的信件递给黄保,黄保双手捧着,走向裕王。
裕王双手接过,毕恭毕敬,细细一瞧,惊讶不已,一时说不出话来。
“你怎么看?”
裕王跪地回话说:“儿臣只觉得惊讶。”
“问你,觉得会是谁做的?”
“查处真相之前,儿臣不会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