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冲才说完,便又被祺王按入水中,这次她大半个身子都被按入水中。
沉下去浮起来,再沉下去浮起,循环着。
当祺王最后一次将若冲拉住水面,若冲终于改口了。
“我说……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此时的若冲已是奄奄一息,没有丝毫挣扎的力气。
祺王一松手,她便软瘫在地。汗珠,泪水,浴桶中的热水,在她脸上混杂,缓缓落下。
屋外的木子右一直趴在窗边望着祺王在审讯若冲。
木子右听着若冲被按入水之前的惨叫,看着她极力地挣扎,木子右被震慑住了,身子止不住地颤抖着。
突然过来的木子左听见惨叫,一把揪住木子右的衣襟,将她拉到院外。
“不是让你不要看了吗?”木子左嗔怪,抱住自己被吓坏了的妹妹。
木子右眼泪淌了出来:“那个人不是王爷,他不是……”
“别骗自己了!”木子左说。
木子右抱着木子左,哭诉着:“看见王爷对她这么好,我多羡慕你知道吗?我想要王爷那样对我,可想不到会有今天的局面,我错了吗?”
“一开始就错了。”
此时,因为明日就是二月十四,若冲生辰。文术将自己早早准备好了的衣裳交给鱼莲,让鱼莲趁着夜深人静给若冲送去。
鱼莲来到门口,看见木家兄妹守在门口,鱼莲蓬着衣裳便往墙角一躲,想等众人走了再进去送衣裳。
此时的若冲从小到大,在家时的事,遇到太子的事,用计引出正清道长,甚至于后来得知的太子对她的图谋不轨,裕王想救她赎罪,以及遇到锦和公主之后,皇帝将自己对她的利用也一并说了。
祺王垂下双目,望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时不时发出几声虚弱无力咳嗽声的若冲。
“你为何不早告诉本王?”
若冲闭上眼:“说了能如何?让你早早地就嫌弃我是妓女生的孩子?让你提心吊胆地活着?”
祺王想再次扶起若冲,可若冲推开了他。
“冲儿,我没和你说过,我娘是我爹杀的,他当时想连我一块儿杀,可惜,我命大活了下来。当年的事你或许听说过,他们都说我娘事杨贵妃转世,祸国殃民,别说还真是……我娘替我爹死了。我侥幸活了下来,你知道皇后怎么护着我吗?你知道我爹也害怕将来我长大了会报复他,所以不断有人暗示我,我娘是赵家逼死的,是皇后害死的。”
若冲喃喃念道:“至少你还有家……”
祺王蹲下身,手指拂过若冲的脸颊。
“我们还能重新开始吗?”
若冲撑起身子,站起身来,端起桌上的皇后的衣裳说:“俗话说防人之心不可无,可母后说你生性多疑,这样迟早会害了你。”
祺王从若冲身后环抱住她:“我知道你现在不会原谅我,可我也是害怕要是你是反贼,我该如何自处?”
若冲推开祺王:“我刚从鬼门关回来,现在不想陪你说话,请走吧。”
若冲说得如此决绝,祺王自知理亏,只得服从。若冲目送他离开,脸上浮出一丝诡异地笑,她回到自己的床上,掀开床铺,祺王从前送给她的匕首她一直藏在枕下。若冲用匕首割下一缕湿发,与匕首一同放在妆台前。
若冲看着镜中的自己,发髻散乱,衣衫不整,面色苍白憔悴。
“菀青,世间之大,却无你一方安身之地。”说完若冲将烛台打翻,看着火顺着幔帐窜上房梁,若冲看着火苗,脸蛋被火光照得通红。
“你我夫妻一场,我不牵连你,我死了无论是师父还是皇帝,都没法儿用我害你了。我说过不会害你,就不会的,就算要我死也不会去害你,但愿你能明白。”
屋外的鱼莲等了一阵,看见房中有火光,忙上前去想推开门,却不想房门紧闭,任由他怎么推都没能推开,鱼莲连忙大喊:“走水了!走水了!”
此时还沉浸在悔恨中的祺王闻声,让魏大宝去看看哪里走水了。
魏大宝才跑出藏书楼,便看见鱼莲。
“哪儿走水了?”
“鱼娘娘的屋里,门锁上了,撞不开!”
魏大宝一怔,踉踉跄跄地跑回藏书楼将事情告知祺王。祺王带头冲进了若冲的小院,在门口猛拍门板。
“若冲开门!你开门!”
若冲平静地躺在床上,任由火焰逼近她。
木子左披着衣裳,腰带还未来得及的系上,来至窗前一脚踢开了窗,钻了进去。祺王欲跟着一道一道进屋就人,让魏大宝拦住了。
若冲听见声音,看见木子左从火光中冲了过来。
“娘娘,我带你出去。”
“你给我滚出去!我要是死了,你们就安全了。”
木子左看着火势,再看着若冲躺在床上,他上前去一拳打晕了若冲,将她抱起。打开门,冲了出来,木子右连忙上前扒下他的衣裳,踩灭了火焰。
“冲儿!醒醒,冲儿!”若冲犹如一滩烂泥,任他晃来晃去,毫无反应。
闻讯赶来的文术见状,连忙大喊:“请太医!快去请太医来!”
木子右因为今日所见,也明白其中缘故,她不愿意说,亦不愿靠近祺王。她默默上前:“哥哥,你没事吧?”
木子左只说:“还好鱼莲发现得早。”
说话间,木子左将目光投向不省人事的若冲。
随后,祺王亲自抱着若冲,往正屋去了。
今夜是宫里的张太医当值,将他请到祺王府来给若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