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莲退下之后,若冲抬头,穿过积雪的树枝,望了一眼那两层,且修建精致。底下是书房,楼上便是祺王休息的地方。
等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才见鱼莲回来,一进门就笑着说:“主子叫奴才过去,可把王爷吓着了,他问主子怎么会知道他在胡玉楼?”
若冲笑而不答,只问:“王爷还不回?”
正问着祺王,便看见祺王穿着便装来了。
“王妃怎么知道本王在胡玉楼?”
“只能说你的魏大宝和木子左不会说谎,一眼就能看穿。”若冲侧目望着魏大宝笑。
祺王瞥一眼魏大宝。
若冲又笑道:“不怪他,不知道王爷出去是寻花问柳还是做什么见不得人。”
“你要挟本王?”
“不是,就是问问。要是王爷又相好的,臣妾可以去皇后娘娘跟前替你说说情。”
祺王瞪了一眼:“还说不是要挟?!”
若冲不以为然地站起身来,示意连翘给她挤上斗篷。
“臣妾是在恐吓您。”
祺王一笑:“你去说,也没人会信本王回去那种地方fēng_liú快活。众所周知,本王最厌恶烟花女子,无论是卖艺的还是卖身的,都是些玩物而已。”
若冲争辩道:“风尘女子也不都是玩物,其中还是有不少奇女子……”祺王打断她:“不过是下九流口中的下三滥的罢了,有什么只得吹嘘的?”
若冲无言以对,临近用晚膳的时辰,若冲撇下祺王,去文术屋里。
这些日子若冲身子不大爽快,便一直在屋里休息没去看望文术。溶月在院里,看见若冲来连忙迎上前去行礼问安。
“姐姐近几日可好?”
溶月点头,道:“娘娘吩咐奴婢每日扶着我家主子在院中早中晚各走上半个时辰,还真是有用,文主子手脚发寒的情况好了不少呢。”
若冲舒心一笑。
若冲进屋去见文术只是素妆,衣着素雅。屋里的陈设换了,原本屏风上所绣的图案是团簇牡丹,现如今却成了点点腊梅。就连文术一向爱戴的金钗,也换做了金簪。
饭后,二人坐在椅上休息一阵,说了些无关紧要的天气花朵之类的事情。
“昨天姐姐娘家人来了,你怎么也不说大家一块儿吃个饭?”
“就是随便来看看我,不好空手来,便一道带来了些东西,你要是喜欢过几天差人给我母亲说你喜欢,叫她再送些来。”
“我知道你为难,可我不是小心眼的人,姐姐娘家人来不用急着赶她们回去,多坐一会儿我也不会嫉妒,反倒会替姐姐高兴,还有……我想知道女儿出嫁之后,做娘亲的会和女儿说什么话。”
文术心软,听若冲这样一说,心理顿时不是滋味了,鼻头微酸:“能说什么呀,还是不是嘘寒问暖,嘱咐你要贤良淑德,相夫教子,就是这些唠叨罢了,烦得很。”
“唠叨我也想听,都没人和我唠叨。今天和王爷拌了两句嘴我理亏说不赢他,不知怎么地,现在特别想我娘。”说着话若冲眼圈浸润了。
文术将自己的手帕递给她:“王爷说了什么让你难受了?”
若冲摇头,强颜欢笑:“没说难听的话,就是吵架输了,我是个输不起的人,觉得委屈罢了。”
文术虽说不信,可看若冲不愿意说也不多问。
文术抓起若冲的手,只听见一声轻轻的碰撞声,若冲手上戴着文术送若冲的玛瑙镯子,两只一模一样的手镯撞在一起,二人相视一笑。
“妹妹,姐姐得和你说一件正经事。姐姐从小出入后宫,看过没有宠爱的妃子活得有多苦。若有家世作为倚杖,还可体面度日,可没有位分、没有家世、没有子嗣、没有宠爱的后妃们,还不如空蝉院中的一只猫受待见。”
“姐姐要我讨好王爷?”
“别和王爷争输赢,我们是女子注定输的,你收收的小性子,既来之则安之,你自嫁入祺王府就是注定了要一辈子在他身边。”文术朝着若冲温婉地笑了。
“姐姐听说了什么?”若冲怯问。
文术摇头:“我又不是没长眼,你对王爷不冷不热难道这都看不出来?就算不对付,也得凑合着,这就是命。”
“姐姐这么劝我,看来您也心里和我一样。”
文术端起茶盏,长叹一声道:“我和王爷之间隔着两代人的恩怨,化解不了。这个你稍加打听就能知道。”
若冲苦笑一声:“我和王爷之间隔着迈不过去的成见,不想再飞蛾扑火了。”
二人相视一笑,随后二人也不说那伤感的话语,文术做起了针线,若冲趴在桌子上陪她说话,说着她这些年在不争观的见闻,说起她在出入京城的途中遇见过的奇闻趣事,不知不觉已到深夜。
等得若冲离去,她用过的茶杯还有些许的温热,文术觉得寂寥,也不叫溶月作伴,自己在小院的屋檐下散步,走着一个又一个的圈。
抬头仰望,云雾遮挡天际。
若冲一个人从文术房出来,往自己小院走去。
扫了雪大道偏偏不走,要往路两边去,踩在雪上,发出吱吱的响声。
祺王府,藏书楼。
若冲带着风雪进屋来。
祺王附在书案上,听得门开了,抬起头来,见若冲满头的雪花冰茬,祺王放下笔,起身走向她帮她掸去身上的雪花,还问着:“这么晚,你有事吗?”
“想看看你现在不去文姐姐房里,也不来我这边,就来看看是不是在从带了个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