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清太子从鱼菀青口中得知月娘来京城之后去过的地方,以及月娘所带来的东西,他想月娘敢告御状,一定是手中握着朝中大臣的命脉的账目,立即,吩咐郝敏去客栈找鱼难成留给月娘的账目。
因鱼菀青的出现,仁清太子的计划彻底改变。寻找账目不再是为了扳倒对手,而要销毁账目,让鱼菀青失去在案件中的意义。
仁清太子不免感激月娘的出现,打破他的计划,让他没有进宫面圣,也就没有将自己手刃鱼难成的奏报呈上去。回到东宫之后,他将自己写好的奏报扔进炉中焚毁,着手编造另一份奏报,将鱼难成的死写成是自尽,把自己手刃他的事实推脱得一干二净。
东宫。
仁清太子将鱼菀青和阿让带到书房,并让人在门外守着,不准人进入。郝敏从外面回来之后,只低着头,神情凝重,这是他第一次没有完成太子指派的任务。
“殿下,属下将客栈里里外外找了一遍,都没有找到这两个孩子说的三口大箱子。”
仁清太子皱起眉头来,面色沉郁,鱼难成将自己的妻女托付于他,想他也不会用她们二人来骗他。仁清太子从鱼菀青口中问出账本的去向,与郝敏在外面从阿让口中问出的一致,他们不可能说谎,那就只有一种解释——有人先他一步,带走了账本,就像是有人先他一步拿走了证明月娘和鱼菀青身份凭证一般。
这人是谁呢?这么久过去,还未出现……仁清太子愈发慌神。
仁清太子皱紧眉头,问:“问出是什么人带走的吗?”
郝敏摇头,如实告之仁清太子:“客栈老板说是一群黑衣带着斗笠遮住脸的人,从客栈老板的描述中,听不出来是什么路数的。”
仁清太子放下手中的笔,神情严肃:“一定要找到它们,因为知道有账目的人,一定知道会找到鱼菀青。十有八九就是那个取走木枕中秘密的人。”
郝敏为难,他若能找到线索早查去了,哪里会回来说这些无用的话?
随后,郝敏问道:“殿下,那鱼难成的女儿,您打算这么安置她?”
仁清太子神情突然转变,目光从冷炙,变为柔情,他说道:“本太子答应过鱼难成照顾他的妻女的,他的妻子已经去了,留下孤女,本太子自然是要照顾好她。”
“她可是鱼难成的女儿,难道殿下不担心有人知道之后用这事做文章?并且,是您亲手斩了鱼难成,不担心他的女儿报复?”郝敏劝道。
账目失踪,鱼难成的女儿就成为一个烫手山芋,太子留她在东宫,说严重了就是勾结逆犯。
仁清太子嘴角一直微微勾起,带着笑意,他问:“不觉得鱼难成的女儿很像一个人吗?”
郝敏不假思索脱口而出:“祺王?”
仁清太子先是点头,而后想了想又摇头,说道:“这孩子是我见过,长得最像贵妃娘娘的人……”
仁清太子眼睛放空,直愣愣地望着正前方的窗外,陷入回忆——
甄贵妃进宫那一年,他只有九岁,而她十六岁。
初见贵妃那一日,仁清太子正巧初读《洛神赋》,看到其中的句子:“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甄贵妃从玉坤宫出来,她的乘舆的薄纱被微风那恰到好处的抬起,露出她的半边脸,她朝着他的方向只一瞥,仁清太子先是一惊,而后立即含羞躲避了去。
往后的两年之中,他在宫中不时会看见甄贵妃,每次看见贵妃时,她身旁都有一只异瞳黑猫。少年的他把自己对她的赞美喜爱藏在心里,不敢拿出示人,听到有人诋毁贵妃,他便忍不住恨人家,暗地里给人家使绊子。
原本异瞳黑猫的出现,他已是狂喜不已,如今他遇见了容颜相似的鱼菀青。
“一定是她回来了,这一次,有我谁也不能在她面前放肆。”
仁清太子失魂一般地望着书房中盆栽中那一株樱花。
鱼菀青和阿让在书房中提心吊胆地望着门外的看守,鱼菀青想哭,可是却恐惧自己一旦哭出声来,会让外面的人进来对她和阿让一通打骂。
“哥哥,待会儿他们进屋的时候,你赶紧跑,以你的武艺,他们应该抓不到你。”
“不行,要走一起走。”阿让揉着郝敏接回去不久,还有几分疼痛的胳膊。
“他们的目标是我,带上我谁也活不了,你要是活着,说不定将来还能给我家人洗冤。”
此时听到屋外侍卫齐声道:“殿下!”
仁清太子换了一身青色衣裳,更添儒雅俊朗,他推门而入,满面笑容。
“你们两个饿了吧?这里有吃的。”仁清太子轻声道。
仁清太子的声音让她幼小的心灵感受到了温暖,温文尔雅的仪态,秀目含笑,清瘦形态,提着食篮走向她,只觉得这人像是阳光一般地暖意,沁入心脾。鱼菀青和阿让对视一眼,二人都饿坏了,便将仁清太子带来的饭菜吃个干净。
餐后。
“鱼姑娘,你父亲和我有一面之缘,这是他的信。”仁清太子将鱼难成所说的事,稍作修改告诉鱼菀青,为求保住她的性命。
仁清太子谎称鱼难成不想妻女为他伸冤,只要她们能平安活下去便已是他心愿。仁清太子还说鱼家之死从一开始便注定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鱼家的产业太大,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