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柱香后,花绯如一块破抹布被扔在了地上,发丝散乱,浑身是血。
她躺在地上已经没有任何力气,浑身痛的厉害,双手双脚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此刻的痛让她更加明白,有些人不能姑息,当初她要是下手狠一点,把王莲儿直接处死,也不会落到了今天这种地步。
只可惜世间没有后悔药,她就快死了,她无法为自己和清芷报仇了。
她很不甘心,她还有深爱的丈夫,有刚出生的孩子,她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为何要在这种时候把她的一切都剥夺!
花缇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花绯,心中畅快不少,微微抬头看了看天色,对手下的人道:“身后就是毒古崖,把她给扔下去吧,听说崖底的毒虫剧毒无比,能够把人的血肉都啃食干净,连骨头都不剩。我想这大概就是她最好的归宿了。”
花绯已经痛的没有力气再说话,只在被拖着从花缇身边经过之时拼命抬起头,狠狠瞪了她一眼,那双眸子通红布满血丝,眸中的恨意仿佛要将人吞噬。
花绯一路被拖着前行,身上的血染了一地。
没过多久,她就被拖到了一处悬崖边,身子一轻,直接飞了出去。
感受到耳旁风呼呼刮过,花绯的身子迅速坠落,她心想,这次大概是真死了吧……
也不知道死后的世界是哪,还有没有萧战,还有没有儿子。
她只希望这一切都是一个噩梦,睁开眼后一切都平静如水,所有亲朋好友都在她的身边,周围充满欢声笑语。
三日之后,宏国的动荡已经全部平息。
自三日前那晚,大将军花胜因谋反被诛杀之后,接下来的几天,梁书昱把大将军的同党一个个全部揪了出来,总共三十余人,全部都收押在监,等待秋后处斩。
本来还有几个大臣垂死挣扎,宣称大将军是得了先皇的圣旨才带兵入宫清君侧,并非谋反,真正谋反的是萧锦和。
结果先皇身边的带刀侍卫任子昂拿出先皇圣旨出来,控诉大将军勾结冷昭仪,早有谋逆之心,后因受云清公主侮辱按捺不住,才带兵入宫,想要谋朝篡位。
先皇在临死之前写下这封圣旨,就是为了让世人知道大将军的的不臣之心。
先皇还留有传位圣旨,让太子梁书昱继承大统,同时把冷昭仪之子贬为庶人,需改头换姓,永世不得进京。
有了先皇的圣旨,下面的人无一人敢再反驳,都对梁书昱表示臣服。
十日之后,梁书昱正式登基,称顺元帝,封姜诗语为皇后。
同时,封此次平反有功的萧战为永安候,接管大将军一职。只是并没有复原萧锦和的镇国公之位,自此之后,宏国再无国公之位。
萧战接过圣旨,听着众人的恭贺,脸上却无任何表情,反而如行尸走肉一般,仿佛只剩下一具躯壳。
等宣旨的公公走后,安念之走上前去,轻轻握了握他的双手,温柔道:“战儿,娘知道你心里苦,可逝者已去,生者应该坚强,你还有你们的儿子要抚养不是吗?你要振作起来,儿媳妇在天之灵才会安息。”
萧战听着娘亲的轻声细语,心中的痛苦喷涌而出。
第一次,他按捺不住扑到安念之怀中嚎啕哭了出来,安念之一边安慰他,一边抚着他的肩背。
眼泪也忍不住从眼角滑落,道:“会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
郊外一个小院之中,花缇正坐在床边,眼神空洞的看着前方,双眼通红,好像刚哭过一场。
从天之骄女一下子成为寄人篱下的罪臣之女,爹爹娘亲全部被处死,只留下她一人,这中间的落差太大,她一时接受不了。
旁边响起轻微的咳嗽声,把花缇的思绪打断,她立即看了一下床上的人。
“怎么,感觉好一些了吗?”花缇偏头问道,话语虽是关怀,却依旧是空洞着一双眼睛。
躺在床上的王莲儿脸色泛白,嘴唇也毫无血色,听到她的话,微微挣扎着爬起来了一些。
靠在枕头之上,端起桌旁碗中的药,自顾自喝了起来:“奴家命大,伤口都不是致命之处,现在休养了这么些时候,身子已经好多了。”
花缇微微扯了扯嘴角,点点头道:“好了就好,你现在跟我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们的性命都系在一起,从此之后,只有我们俩能够相互扶持相互依靠了。”
王莲儿轻轻抬眼看向她:“小姐能够怜惜我这样一条贱命,让人把我给救回来,那我日后便肯定是要跟着小姐,为小姐赴汤蹈火的。”
花缇并未把这话当真,对于王莲儿这种人来说,只有利益没有真情。而且她们之间并不需要真情,只要有利益捆绑,她就永不会背叛自己。
现在花绯已死,萧战的正妻之位迟早是自己的,她只需要韬光养晦,做他身边的解语花即可。
“现在大家都以为你已死,正是一个脱胎换骨的好机会,过段时间圣上便会扩张后宫,我会想办法把你弄进宫中的。”
王莲儿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我会成为圣上的女人?”
她还从没敢肖想过这种事情。
花缇点了点头:“普天之下无非王权,你要紧紧抓牢圣上的心,我们俩才能安枕无忧。”
王莲儿脸上满是欣喜,过了一会儿之后又担忧道:“我已非完璧之身,又没有好的出身,到时候如何入宫?”
花缇嘴角微勾:“宗正府家的庶小姐与我交好,此次正是入宫的人选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