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藏在暗中的“匪徒们”,惊觉不对劲时,已经迟了。
他们再能耐,也不能将知道这个消息的人都杀了……他们奉令隐秘行事,不能闹出太大的动静。
再者,这桩“新鲜事”传得飞快,知道的百姓不知有多少,他们想杀也杀不完啊!
“这个李统领,实在是阴险狡诈,竟然想出了这等办法来!令我们投鼠忌器,不敢随意动手!”
“现在只怕此事捂也捂不住了,很快就会传进百官们耳中,引起皇上和太子的注意!”
“李统领此人,确实有些精明干练的名声。不过,这样机变的法子,他未必想得出来。以我看来,应该是裴璋出的计策。”
“不管是谁出的计策,现在这等局面,我们还如何下手?”
“我们先传信回京,等主子吩咐吧!”
两个匪徒首领,私下商议一番,无可奈何地送信回京。
此时,裴氏族人已离京十余日,共走了四百里地。
短短两天,这封信就被秘密送到了京城,再接下来,就不知送去了何处。
……
六皇子也在同一时间,收到了裴家人遇袭的消息。
“你说的是真的?”六皇子满目震惊满面愤怒:“真有匪徒袭击裴家人?为何李统领没有上报此事?”
贺祈神色沉凝,低声道:“这些‘匪徒’,一直暗中尾随裴家人,寻找合适的时机下手。李统领派人送信回京,半路就被匪徒截杀。”
“送去官衙的尸首,也被匆匆掩埋,案卷根本就没呈到刑部兵部。”
“苏木见势不妙,不敢轻易送信回京。”
“裴璋想出一计,令李统领放出风声,每日开灶做饭,大量购买鸡鸭鱼肉和米粮之类,价钱是市价的双倍。逐利而来的商贩们消息最是灵通,很快传了开来,现在就连沿途的百姓也都听到了传言。”
“藏在暗中的‘匪徒’不敢再轻易动手。至少短期之内,裴家一行人安全了。”
裴璋这一计确实极妙。花了一些银子,就令商贩百姓们的目光都落在了裴家人身上。“匪徒”们想悄无声息地暗杀裴家人,再无可能。
最重要的是,裴家人遇袭一事传到了六皇子耳中。
六皇子用力吐出一口浊气,心里的怒火被按捺下去,低声说道:“这伙‘匪徒’,是什么来路?”
是大皇子,还是四皇子五皇子?
抑或是其他别有用心之人?
贺祈目中闪过冷意:“不管是谁,这人绝不敢明着出手。殿下既是收到了这个消息,不妨去向皇上禀报,将此事揭开。幕后之人定然不敢肆意妄为!”
也正好趁机试探宣和帝的心意。
六皇子和贺祈对视一眼,略一点头。
……
半个月来,宣和帝体力的余毒被清除了大半,目力在渐渐恢复。也能被人扶着在床榻上坐小半个时辰了。
只是,宣和帝已经被彻底伤了身体根本,到底还能活多久,委实不好说。
程锦容依旧每日为宣和帝诊脉施针开方。
大皇子四皇子五皇子晚上轮流守在龙榻边,待到白日,三位皇子齐齐围绕在龙榻边,一个个满目关切,一派孝子模样。
“程太医,”大皇子尤其孝顺,每天程锦容诊脉后,他必要张口问一回:“父皇龙体可有好转?”
程锦容神色从容地答道:“皇上龙体日渐好转,颇有起色。”
嗯,比一开始随时会咽气的样子强一些。
几位皇子同时目露喜色。五皇子抢着转头,对宣和帝说道:“父皇龙体渐渐康复,儿臣心中喜不自胜。”
其实,宣和帝面色晦暗,目中无光,一看就是寿元不久的模样。亏得五皇子能露出这般欣喜若狂的表情来。
四皇子也是一脸喜悦:“儿臣愿用十年寿命,换得父皇龙体安康。”
这马屁拍的,嫌不嫌肉麻!
大皇子心中冷哼一声,正要张口说话,就听赵公公前来禀报:“启禀皇上,七皇子和八皇子殿下一同来请安了。”
宣和帝略一点头:“让他们进来。”
这大半个月来,宫中波涛暗涌,裴皇后再次闭宫养病。六皇子身为太子,每日打理朝政,却极少得宣和帝召见。倒是其余几位皇子,每日伺疾请安,时常得宣和帝赞许。
宣和帝还时常召两个小皇子来陪伴。
七皇子生母李昭容和八皇子生母王婕妤,私下里又是欢喜又是忐忑。也少不得心思浮动。
七皇子八皇子一来,寝室里顿时热闹了许多。
宣和帝的脸上,有了久违的笑意。
很快,又有内侍来禀报:“太子殿下有要事禀报,前来求见。”
宣和帝略一点头。
大皇子敏锐地察觉到宣和帝眼中的笑意隐去,心中暗自窃喜。
永安侯作死,裴家被抄家流放不说,也牵连到了裴皇后六皇子的身上。
二皇子还被关在天牢里,宣和帝闭口不提,显然没有饶过二皇子的意思,裴皇后‘闭宫养病’,六皇子要是再失了宠,众皇子里,还有谁能和他抗衡?
大皇子浮想联翩。四皇子五皇子也各怀心思。在六皇子进来后,兄弟几个各自拱手见礼,一派手足和睦。
……
程锦容默默退了出去。
贺祈正守在寝室外。
夫妻两人如今见面的机会极少,难得碰面,贺祈关切的目光先落在程锦容愈发隆起的肚子上:“阿容,你这几日还好吧!有没有什么不适之处?”
程锦容孕期已有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