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立储昭告天下的那一日,二皇子知道此消息后,将书房的东西砸了个精光,然后来了二皇子妃的院子。
之后发生的事,红云根本不愿回想。
那一日,二皇子在二皇子妃的屋子里待了一个下午。二皇子妃隐忍着不肯呼痛叫嚷。在二皇子走后,红云进了屋子,在见到满身青紫淤痕几乎奄奄一息的主子时,红云顿时痛哭出声。
偏偏这等事,根本无法张扬。夫妻在房中之事,便是帝后也不好过问。
受了凌~虐的二皇子妃,身心俱遭受重创。连着几日未曾下榻。又不能召太医来看诊,红云只能拿着上好的伤药,为主子清洗敷药。
二皇子妃本就不是多话之人,如今更是极少张口了。每日唯有见到儿子衡哥儿的时候,才有些鲜活气。
二皇子迈步上前,正要推门。红云鼓起勇气上前阻拦:“殿下,二皇子妃娘娘刚睡下不久。”
二皇子脾气日渐暴虐,红云也没少挨打挨踹。之前背上的伤好了,却留了疤。
二皇子冷冷扫了红云一眼:“别以为你是江氏的陪嫁丫鬟,本皇子就动不得你。再敢多嘴,我让人剪了你的舌头!”
这绝不是威胁!
二皇子是真的说得出也做得出!
红云心底一寒,只得让开。
二皇子推门的动静,惊醒了浅眠的二皇子妃。
二皇子妃一睁眼,看到二皇子的脸孔,胃里顿时阵阵抽搐,恶心反胃之极。身体反射性地微微发颤发抖。
二皇子看到二皇子妃眼底的惧怕和憎恶,心里掠过奇异的扭曲的快意:“怎么?看见我不高兴吗?”
二皇子妃下意识地将头扭到一旁。
二皇子目中闪过暴虐和阴冷,坐到床榻边,伸手拧住二皇子妃的下巴,毫不怜惜地用力扭向自己。
二皇子妃下巴处一阵疼痛,被逼着看着二皇子。
“元辰刚才来了。”二皇子冷冷道:“从今日起,就不用再封府了。明日,我带着衡哥儿进宫赴宴。你还在病中,就不用去了。”
二皇子妃沉默不语。
这种沉默,既是默认,也是无言的反抗。
二皇子眼底的阴沉渐渐堆积,闪过令人心寒的光芒。
二皇子妃心中生寒,脑海中闪过几日前的不堪又痛苦的画面,身体不停颤抖。
“你怕我?”二皇子心里愈发畅快,狞笑着逼近二皇子妃:“你是我明媒正娶的皇子妃,我是你的夫婿。夫妻亲近敦~伦是理所应当,你为什么怕我?”
二皇子妃面色惨白,胃里翻腾不息,眼看着又要吐出来了。
“江敏,”二皇子张口威胁:“你给我听好了。江家人登门,要是你敢乱说半个字,以后我每晚都睡在你的屋子里。”
二皇子妃面无人色,终于张了口:“殿下放心,妾身不会乱言。”
二皇子冷哼一声:“你身边的丫鬟,你也管好了。否则,我就替你好生管教一番。尤其是那个红云,今日竟敢拦着我。要不是看在你的颜面上,我就令人剪了她的舌头。”
二皇子说这样的话,绝不是威胁。因为他确实说得出做得到。
二皇子妃垂下眼,应道:“是,妾身一定好好管教红云她们几个。”
二皇子妃太过柔顺听话,二皇子也觉得没什么趣味,哼了一声,松了手,起身走了出去。门再次被关上了。
二皇子妃闭上双眸,泪水从眼角不停滑落。
……
天还没黑,北风凛冽,乌云沉沉。
先是淅淅沥沥的小雨,很快,雨点中夹杂着雪花,漫天而落。
到了天黑之际,地上的雪堆了厚厚一层。
宫中四处悬挂着宫灯,宫人们都穿着厚厚的新衣,多领了一个月的月例。一个个喜气洋洋,便是天再冷雪再大,也遮挡不住心里的喜悦。
保和殿里燃了许多炭盆,殿内暖融融的。
宣和帝叫了六皇子过来,照例是一个读奏折,一个闭目倾听。临近年底,朝中的政事琐事丝毫不见少。不过,按着惯例,除了特别要紧的政事,大多会压到年后再处理。
“父皇,”六皇子读完奏折后,皱了眉头:“今年的冬天格外冷,今日又下了大雪。今日送来的奏折里,有三个郡都报了大雪。这等天气,若百姓无棉衣御寒,怕是要冻死不少。”
冬日难熬。每逢大雪严寒,穷苦百姓被冻死的不在少数。
宣和帝沉声道:“不止如此。雪后也易有饥荒民乱。朕已经令户部调拨钱粮,已备赈灾之用。”
治理一个国家,要付出的心力和精力,绝非常人所能想象。宣和帝不是什么仁厚天子,不过,对朝政也算尽心。教导起六皇子来,更是仔细。
说完正事后,宣和帝才问六皇子:“你今日去二皇兄的府上,你二皇兄是何反应?”
六皇子自要为二皇子遮掩几分:“二皇兄感激涕零,说明日领着衡哥儿进宫赴宴,亲自向父亲请罪。不过,二皇嫂病了,还在卧榻养病,不能进宫了。”
宣和帝目光一闪:“他对你可曾口出恶言?”
六皇子应道:“父皇立儿臣为储君,二皇兄心里有些不痛快,也是难免。不过,二皇兄并未口出恶言。”
主要是没这个机会!
宣和帝意味深长地看了六皇子一眼:“你现在是东宫储君,待行了册封典礼后,朕就为你设东宫詹事府。你几个兄长心里或多或少都不太服气。要如何折服他们,就看你自己的能耐和手段了。”
简而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