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黑占据了夜空的统治,紫月阴沉,静谧如画。
伦苏市东郊的托古旧,一座简易的仪式祭台烛光摇曳。
在诡异如蛇形烛火波动照耀下,祭台所摆放的一颗罗盘眼珠,从裂纹中散发出一条条血丝,连接着祭台周围的五名身体倒地之人。
“呼!”
一名肌肤上张合着数道裂口的黑发青年,突然间深抽一口气,像是很长时间没有了呼吸,憋得迫不及待需要氧气维系生机。
极度的痛苦在叶辰意识中荡漾开来,有什么东西钻入身体钝刺,伴随着撕裂的疼痛感,甚至让他忍不住想惨嚎出声。
然而,好似在梦中使不上劲的叶辰,很难控制自己的身形。
“怦!怦!怦!”
ròu_tǐ仿佛被利爪寸寸抠开,叶辰觉得自己的心脏不断抽搐束紧快要爆炸了。
滚山这么痛吗?
从那么高的山壁摔下,应该瞬间就嗝屁朝凉了才对!
这是要死的感觉?
估计是没得救了,要死就快点儿啊,难道是我在电线杆上的小广告贴多了,遭到了报应?
这可不是无限爽,而是一直在痛,如果没死成了植物人,还要在不能自理的情况下痛并快乐着?
就在叶辰暗暗祈求哀嚎着,尽快失去意识少遭些罪的过程中,他迷蒙的感知反而开始渐渐清晰,很多不属于他的记忆片段,充斥在他如同痛苦梦境的脑海中。
“啊!”
祭台一边的黑发青年,扭曲身体像是抽筋了一样,竟出现了挣扎滚动,将连接另外四人和罗盘眼珠透出的血丝,加速拉扯入他的身体内。
密集血丝一经进入黑发青年体内流窜,他肌肤上裂开了如同一张张婴儿嘴般的蠕动口子,恐怖而诡异。
书房壁炉的火焰早已熄灭,此刻正冒着黑烟,使得祭台周围的情景更加阴森。
随着黑发青年的翻滚挣扎,充斥在他体内的血丝,在向他左手心汇聚,流入了浮现的一圆奇妙图案印记中。
不同于黑发青年肌肤上的裂纹闭合消失了,祭台边的另外四人扭曲身体,肌肤裂纹蠕动着渗出黄脓般血液。
呛人的黑烟混合着恶臭血腥味,在书房中愈发浓郁。
撕裂的疼痛有所缓和,叶辰的意识在集中,回忆起滚山的一幕,他骤然睁开了双眼。
看着模糊浓郁的黑烟,叶辰这才产生了肺子呼噜着喘不上气的难受感。
“什么情况?”
尽管叶辰有着坠崖不是烧炭的腹诽,可本能的求生欲还是让他下意识挣扎找寻出路。
一阵哐当的响声中,祭台被黑发青年连滚带爬撞翻,他也被绊了几下。
借着阴沉的紫光推开窗子,黑发青年才呼吸到了深夜湿冷的空气。
庄园中一棵老树的枝冠中,一群乌鸦在阴影中飞腾而起,发出粗劣嘶哑的哇哇叫声,让叶辰头皮不由发麻,心脏突突的更快。
“摔傻了吗?”
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叶辰一时思绪纷乱,不确定要关上窗子隔绝乌鸦那让他心悸的聒噪,还是该找寻门户,多放湿冷的空气进入,使他呼吸能顺畅少许。
从窗口望向天空的紫月,是如此的诡异。
咔咔的细微轻响,伴随滚落地面罗盘眼珠的裂纹蔓延泛出。
叶辰莫名打了个寒颤,顺着挥洒入书房的月光回头,隐隐发现了四具鼓胀布满了裂口的尸体。
“噗噜!”
叶辰突如其来的发现,造成他身形一激灵,根根汗毛竖起,斜转没有完全摆正的身体靠在窗台上,如果不是一条手臂搭在了窗沿,只怕要拧身出溜在地上。
“嘭!”
层层叠叠的罗盘眼珠,爆散为星星点点的湮灭光华。
在叶辰的视线中,四个看不太真切之人,就像是长久时间浸在水中泡发了,身上的一道道血口还在一股股的流淌出黏稠液体。
不知道是受到了惊吓,还是要压下胃中翻江倒海般的作呕之感,叶辰暗暗咽了口唾液连声也忘了出。
叶辰搭在窗沿上的手臂,残存着火辣辣的痛感,显然是刚刚手足无措剐蹭了一下。
开窗通风之后,书房中的黑烟不再从壁炉内涌出,叶辰肺部的憋闷不适在不知不觉间缓解。
大口喘了一段时间粗气,房间中四具胀尸没有异动,叶辰的身心难得短暂平复。
保持半转身靠搭在窗沿的姿态,叶辰收缩的瞳孔有了聚焦,打量着书房中的事物。
陈旧沾染浓血的地毯,铺在书房中央的一块区域。
一张书桌和三把有些年月的座椅,能看出掉落的一块块斑驳油漆。
桌上几张羊皮卷散乱,墨水瓶已然掉落在地,被月光映出光华的钢笔和怀表,也滑到了书桌边缘。
铜烛台倒在四具尸体中央,没有了火光。
沉重的红木书柜,靠在房间的一面墙壁上,里面整齐摆放着几排书籍。
“这是我刚刚撞的?”
叶辰发现了书房门,视线下移,以蹩脚的姿势向自己双腿下看了看。
发现褶皱掉了颜色的皮鞋上,沾染的黏稠液体,叶辰又摸了摸有着痛感的侧肋,回想起刚刚连滚带爬很可能撞了桌角。
调整好拧歪的身形,叶辰再度环视书房的过程中,很多不属于他的记忆在他脑海中交融。
乔伊斯.鲁伯特,罗森人,生活在奥兰都行省伦苏市,小时候在孤儿院,后来与姐姐艾琳娜一同被收尸人老鲁伯特收养。
“不是吧!”
叶辰表面上呆滞了许久,可是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