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云径不像他人得意洋洋,兀自埋头沉思。张九歌一眼瞧出他的异样,上前询问:“怎么啦?比试也赢了,曜位也得了,怎么垂头丧气的。”
陈云径闻声抬头,看见张九歌亲切的脸庞,正想将方才的事情全盘告诉他,那个森冷的声音忽又响起:
“不要说!”
“为什么?”他在脑中警问。
“不要说,一个字都不要说,谁都不可以说!”
“为什么?”他又问一遍,可那个声音就此没了动静。
他等待许久,始终不见回应,当下犹豫起来。片刻,他对张九歌道:“没什么,只是有点累了。”
张九歌打量他一番,问:“是不是伤势还没彻底痊愈?”
陈云径微笑道:“大师兄不用担心,伤早好了,真的只是累了。”
张九歌道:“累了便先回去休息吧,晚上咱们再好好庆贺。”
陈云径点头,转身欲走,想想又回头,问张九歌道:“大师兄,你的命星乃是破军,对吧?”
“是啊。”张九歌应道。
“那个…你的命星有跟你说过话吗?”陈云径试探问道。
“当然啊。”张九歌道,“归曜那天说过几句。”
“后来呢?”陈云径顿时关注起来。
“后来…”张九歌捋着下巴想道,“后来就没有说过了。”
“一个字都没有?”
“一个字都没有。”
陈云径心知如果多说,大师兄势必追问,遂言尽于此,辞别众人,先回去歇息。将要出中庭之时,偏生遇上闷闷不乐的灵枝。后者看见他,眉头紧皱,待要上前,想想又转身离去。
陈云径本已准备好跟她打一场口水仗,见她径自走开,颇为费解。正苦苦寻思时,有人从背后拍他肩膀,回头一看,却是二师姐叶绯。
“恭喜你啊,陈师弟。”
叶绯的笑脸映入眼中,陈云径只觉烦恼和疲惫顿时化为乌有,还以微笑道:“谢师姐。”
方才灵枝举措被叶绯瞧在眼中,她微笑问陈云径道:“你可知灵枝师妹为何生你气?”
“因为曜位之事吗?”
“非也非也。高台上灵枝师妹自己认输,断不会为此生气。”
陈云径着实没有头绪,索性不再猜,直问道:“那是为何。”
叶绯也不绕弯,答道:“因为她是女孩子啊,你想,假如你是个女孩子,大庭广众之下被一个男孩子搂搂抱抱,你不生气吗?”
陈云径年纪尚轻,对男女之事并不了解,唯一一个让他觉得接近两情相悦的人——彭扬——性格也是大大咧咧,素来对身体接触没有多大反应。此时听叶绯说起此事,他也不以为然,只觉既然事由己起,就去解决,问道:“她如何才能不生气?”
叶绯道:“这个嘛,说难也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看你会不会说话了。”
陈云径道:“叶师姐,女孩的心思我猜不透,你能明示我再好不过。若能让灵枝师姐消气,就算我欠你个人情,你看如何。”
叶绯眼珠一转,点头道:“好得很,就这么定了。那我可就给你出主意了。”
陈云径忙道:“叶师姐快请讲。”
“方才听大师兄说,今晚你们要去后山摆野鸡宴?”
陈云径点头道:“是啊,叶师姐要来吗?”
叶绯道:“我去不去都无所谓,关键是你要想办法让灵枝师妹来。”
“她?”陈云径讶异道,“为什么?”
“哎呀。”叶绯轻戳他脑门道,“看你平日怪伶俐的,这时怎么傻乎乎?好啦,你也别多问。既然你托我帮忙,那就由我出谋划策,你只负责照做就行了。眼下你第一个任务就是把灵枝师妹请来赴宴,后面我会教你怎么做的。”
陈云径待要分说,叶绯竖起一只手指贴到他嘴边,示意他不要再说。
为她指端的触感传到唇上,芬芳流入鼻中,陈云径顿时乱了心神,只觉一点小小的酥痒从心间冒起,转而爬遍全身。他愣了愣,转而回过神来,直视着叶绯流转的眼波,点头道:
“好,都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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