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冷褥贝没了坐骑,只得步行带四人回营。墨卿嫌他走的慢,二话不说将腰带一提,使出隐曜秘技曰“百鬼夜行大法”,足尖稍一点地,人便往前飞掠十几二十丈有余。另三人见了,各自催开步法跟上,须臾已来到大营前。
哨兵遥见四人提着大将军回营,惊诧万分,急匆匆跑进去通报。不多时司马烨、司马烬与枭先生各出大帐,前来迎接。
墨卿将狄冷褥贝随手一丢,掼了个七荤八素,径直上前与枭先生招呼道:“独孤先生,久违了。”
枭先生淡淡一笑:“四位将军意气风发,难怪得宗主赏识。”
言罢他将四魔将引荐司马烨,后者看罢,面上赞许,心中暗自揣测:“此四人看起来年纪轻轻,全不似大德大能之人,枉枭先生和我吹嘘‘四魔将’何其厉害,只怕是硬撑门面。”
司马烬与司马烨相识已久,观其眼神便知端倪,当下上前对四人施礼道:“几位远道而来,还请入大帐喝几杯烈酒去去寒。酒后若得雅兴,或可露两手绝活给我们大统领瞧瞧?”
褚琉璃闻言双眼一横,厉声道:“军师怕是当我们来此卖艺的?”
司马烬心道:“我好言好语与你机会现身手,你不领情便罢,还要回过头来驳斥我?好生无礼。”
当下欲开口回敬,却被枭先生打断:“褚将军休要计较,我徒弟说的不过玩笑话罢了。”
褚琉璃卖他一个面子,闭口不再多说。
枭先生又开解道:“玩笑话是假的,烈酒却是真的,几位将军请随我来。”
言罢他在前引路,将众人带入大帐,早有军士奉上美酒牛羊。四位魔将见酒肉来,全不碰他,只各自静坐观心,司马烨等人一时有些尴尬。
这时忽有探子来报:“契族精兵千余人趁大雪摸至天寰大冰河,伺机欲偷袭我大营。”
司马烨淡然道:“些许人马,毫不足虑。”旋即命狄冷褥贝点得五千人马前去迎战。
后者正待接令,墨卿忽然起身,直言道:“司马大统领不是想见识一下我四人的功夫么,我正闲的无聊,依我看来,些许敌兵不若就交由我来对付吧。”
司马烨见他全不将成千敌军放在眼中,亦不知是真有本事还是装腔作势。但毕竟是隐曜宗的人,不好轻易得罪,只得举杯道:“好,既然如此,先敬将军一杯,为壮士气。”
墨卿摆手道:“美酒还是等我凯旋归来时再享用罢,凭空吃喝大统领的,也自过意不去。”
司马烨作场面话道:“将军客气了,‘有朋自远方来’,岂有不款待之理。但将军若着急杀敌,我也不便阻拦,却不知将军要带多少人马?”
墨卿再度摆手。
司马烨没有看懂,问道:“将军的意思是?”
“无需一兵一卒。”
墨卿说完,转身便要走,被司马烨叫住:“将军,行兵打仗非同儿戏,便是有惊天动地的本事,只身迎战上千契族精兵也是不智之举。须知那契族人身强体壮,骁勇善战,断非能轻易对付的了的…”
“再强壮再善战,终归是凡人。”墨卿说着往大帐外走去,临末又补一句,“可我不是。”
司马烨眼见墨卿出了门,一阵风响便没了影踪,只道他也是修行之人,转问余下三人道:“墨将军只身应敌,几位难道不打算出手相助吗?”
褚琉璃与花庭燎皆沉默不语,萧采蘩安然答道:“大统领无需担心,凭他的修为,便是再来千人也应付的了。”
司马烬闻言按捺不住,急参司马烨道:“大统领,此事口头说说倒也无妨,但行军打仗实非戏举。墨将军有意呈匹夫之勇,便由他去。但我等应做好万全准备才是。”
司马烨听之有理,当下对狄冷褥贝道:“仍点五千人马,至天寰大冰河处守望,随时应援墨将军。”
话音刚落,褚琉璃愤然起身,寒芒一闪,手中匕首已牢牢钉在司马烬脚前一寸处。
“你的话当真有些多啊。”
储琉璃轻启朱唇,淡淡一句,声音虽小,却已震慑到司马烬。
后者驻足原地望向她,心中虽满是怒意,口头却不敢再多说半句。这时萧采蘩喝止道:“琉璃!休得坏了规矩!”
花庭燎也忍不住斥道:“你当这是什么地方,在此撒泼打野?宗主吩咐你都忘了,大统领之令便如他老人家亲令,凡事不得违抗!”
褚琉璃被二人连番训斥,默然不语,手掌凭空一抓,匕首即刻倒飞而回。司马烨、司马烬二人瞧见这般手段,暗暗称奇,当下多出几分敬重来。
这时枭先生再度擀旋,举杯道:“墨将军的本事我是了解的,他既奔赴战场,你我也不必多虑,只消坐等。与其枯坐,大家还是举杯消遣一番吧。”
言罢他率先仰头干下一杯,余人受他感染,亦各自举杯言谈起来。
一轮酒方喝罢,就听探马急响,转听军士报道:“启禀大统领,天寰大冰河处不知起的什么妖异,黑气漫天,阴风阵阵,将敌军动向尽数遮蔽。”
司马烨放下手中酒,疑惑道:“这是何故?”
花庭燎淡然笑道:“大统领无需担忧,此乃墨将军的手段。”
司马烨将信将疑,正待举杯再饮,又闻探马响起,军士来报:“启禀大统领,天寰大冰河黑气中呐喊厮杀声频传,疑是敌军有所动作。”
司马烨听到这话,刚端起的酒杯又放下,警问道:“莫不是敌军使的障眼法,恐墨将军有不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