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绯和岑柏舟清醒后,望见倒地不起的陈云径,大惊失色。叶绯慌忙上前查探伤势,探罢不由捂住嘴巴,俏脸上满是惊恐。
岑柏舟见叶绯异状,摇晃她胳膊问道:“二师姐,师兄他…他怎么样?”
叶绯道:“周身筋脉,多有损毁…”
岑柏舟惊呼道:“怎会受此重伤?”
叶绯静默良久,继续说道:“还有…他右臂骨骼尽断,关节损毁,只怕…”
“只怕什么?”岑柏舟追问道。
叶绯叹了口气:“只怕再无法复原了。”
岑柏舟闻言如遭雷击,只觉耳中一阵鸣响,后面叶绯说了什么也通通听不到了。
叶绯当机立断,也顾不得去寻宇文佑辰等人了,取出金珠拍碎,架起陈云径赶回涵虚。
陈云径醒来时发觉床边围满了人,首先入眼的便是叶绯。后者见他醒来,面露欣慰问道:“师弟,感觉好点没?”
听她这么一问,陈云径忽觉全身上下疼痛难忍,待要撑起身来,忽然发现右臂全没了知觉。他顿时记起与海妖一战身负重伤,右臂已然损毁。
叶绯见他欲起身,忙劝阻道:“你重伤在身,还是先躺卧休息吧。”
陈云径点点头,复又躺好。这时岑柏舟走上前来,蹲到床头,带哭腔道:“陈哥,是我没用,害你受此重伤。”
“胡说什么呢。”陈云径望向他道,“是我自己技不如人,怎能怪你。”
岑柏舟听他这么说,泪珠顿时滚落:“哥,你就别大气了,叶师姐已经将经过都告诉我了。若不是你,我们怕已被妖物所害。”
陈云径惨白的脸上现出一丝微笑:“你们没事就好,我这点小伤,不提也罢。”
这时张九歌走上前来,轻轻拍打陈云径的肩膀,自责道:“都怪我,若是我与你们同行,兴许就不会生此事端。”
陈云径轻轻摇头:“这事儿跟你半个铜板的关系都没有,又何须自责。我这副流氓脾性,走到哪打到哪,即便这番你在能保我一时周全,改天你不在我还是会跟人动手,断个胳膊断个腿什么的…”
张九歌听罢,兀自叹息。方玄昊从侧旁上前,对陈云径俯身一拜,诚挚道:“陈师弟救命之恩,方玄昊谨记于心。”
陈云径惶恐道:“老方…你这话真叫我困扰…救命之恩从何说起啊?”
方玄昊正色道:“当时身中虺毒,若非陈师弟出手相救,我这条命已然不保,怕还会牵连大师兄。所幸有你给我们拔毒,这才捡回命来。”
陈云径尴尬道:“快别这么说,是叶师姐、小舟和我一同救你的,你要谢也该谢他们。”
叶绯坦言道:“陈师弟就别推辞了,当时情况危急,若不是你急中生智,我和岑师弟断不会想到拔毒之法,救下他二人性命的是你。”
岑柏舟附和道:“师姐说的对,说到底还是你的功劳。”
言语间从后方走来林瑶、宋青青、高澜和顾静姝四人,各自望向陈云径点头致意。
“陈师弟,多亏你救回顾师妹和高师妹。”
林瑶此时说话的语气比及先前缓和许多,望向陈云径的眼神中也透出几分关切。盖经历了北溟诸事后,她已发现这小子虽然桀骜顽皮,但骨子里侠气难掩,对他改观不少。另一方面她念及陈云径是张九歌颇为交好的同门师兄弟,爱屋及乌,自也不再反感。
陈云径本想与林瑶调笑几句,一眼望见高澜脸上幽怨神色,待出口的笑话复又吞回去,只正色道:“大师姐言重了,皆是理所当然之事。”
一旁宋青青忍不住开口道:“师弟,一路上你屡次三番出手相救,我都不曾谢过你。这番又救下两位师妹,可谓劳苦功高,就不要推辞了。”
陈云径刚想说叶绯也有功劳,忽闻灵枝声音传来:“让开,都让开,陈师弟醒了么?”
他抬眼望去,正对上匆匆而来的灵枝。四目相对下,后者脸兀自红了,低头走到床前,又偷偷瞥两眼陈云径,低声问道:“师弟,你感觉好点没有?”
陈云径想起二人先前误会,心中略有羞愧,脸上却挂笑道:“好多了,多谢师姐关心。”
灵枝听到“关心”二字,脸上红霞更浓,口中嘟嚷道:“什么关心不关心的,我只是尽同门情谊来看看你…可别多想。”
陈云径怕说多又惹她误会,当下连道:“不敢,不敢…”
暧昧间那边又走来卢青侯、许林超等人,纷纷表达关切。陈云径一一谢过,心道这番虽然受了重伤,但能被同门这般关怀也值了。
众人问候完陈云径,细谈起此次下山见闻。其间妖魔丛生,异象频出,说起来曲折离奇,叫人意犹未尽。正说的入港时,忽闻一声轻咳从房门外传来,转而见灵珑道长推门而入。
“师尊。”
众人见他来,异口同声行礼。
“都退下吧,不要打扰师弟休息。”
灵珑道长直接下了逐客令,众人不敢违背,各自离去,须臾房内只剩下他师徒二人。
陈云径挣扎起身道:“师尊,弟子有伤在身,不得全礼,还望见谅。”
“躺下吧。”
灵珑道长吩咐完,走到床前坐下,望着陈云径惨白的脸庞,叹了口气,问道:“你清楚自己的伤势吗?”
陈云径答道:“回师尊,都是小伤,不碍事。”
“小伤?”灵珑道长不悦道,“你可知道,这只手臂再也无法复原!”
陈云径闻言望向他,后者脸上除了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