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的建筑群像是教堂林立的管风琴一般,灰白的雕塑,在历史里流泪的墙壁,灰蓝的天空下两个家族秘密的会晤。
弗利翁带着家族的代表恭候多时,原谅他的苛刻,他实在不喜欢相约的一方姗姗来迟。
“罗曼呢?”弗利翁低声的问到,在弗利翁身边的不是别人,是他最年长的弟弟。
“他下午不在这里,应该的。”关于布达家族,倒是有一个确凿的形容——胆大心细的一群人。
看起里沉稳的弗利翁应当是家族里最谨慎的人,但是他是一个胆大的赌手,摩都最疯狂的赌手。
“什么叫应该,他必须不在家里。”弗利翁一听到罗曼可能还在家里,他就忍不住对身边的人提高音量。弗利翁拔高的音量并没有影响他身边人的情绪。
贤者塔里的人更加愿意这样叫他——有礼貌的罗贝尔克。
“你知道的,只要罗曼想要出现谁也阻拦不了他。”罗贝尔克对着自己的哥哥说到,他和弗利翁年龄相差倒不大,但是他是一个真正温和的人,比起弗利翁上火的样子,他倒十分从容。
“如今他无法无天的样子你也有责任。我告诉你,罗贝尔克。”如果按照罗曼的性格,就像他起初提及霍南斯丁一般,罗曼会费尽心思搅黄这次会晤,因为罗曼压根就不喜欢巴别塔家族。
听起来荒谬但是有发生的可能。
“你应该留些精力应付这个年过半百的老女人,我不觉得她接到我们的邀请函她就这样欣欣然的赴约。”罗贝尔克笑了起来,年轻俊朗的男人的笑就像是爽朗的夏风。
比起自己那个让全家族都很闹心的弟弟,罗贝尔克不觉得这个老女人来者友善。
“确实不是平常茶话,但是巴别塔家族直系精神法师确实很稀罕。就是因为特殊的法术派系让巴别塔家族即使脱离了中轴依然可以存在至今。”弗利翁捋着自己的山羊胡子,这个动作似乎在他深思的时候会下意识的做出来。
说到这个老女人,罗贝尔克和弗利翁倒是达成了心里面的共识。
“怎么,精神系法师很诱人吗。”罗贝尔克问到,其实他无比清楚——相当的诱人。
每一个世家,都有自己专长的法派,唯独巴别塔家族法派在历史长河中占据着特殊的位置,因为擅长精神系法术的世家仅巴别塔一家。
“那是必然的,无论是猎人还是法师精神系的的都十分罕见,更何况这些特殊的人都被大权力垄断了。”这时候弗利翁捋动的手放了下来
“姗姗来迟了。”罗贝尔克抬眼看见远远的,有着几顶陌生的帘子在仆人的牵引下向这里移动。
“巴别塔家族的礼仪很繁琐,面对女眷的时候你要谨慎。这就是为什么我今天一定不能看见罗曼的原因。”弗利翁示意罗贝尔克带着家族的代表踏过楼梯准备迎接远道而来的客人。
罗贝尔克的目光越过弗利翁的背影看向那些繁琐得突兀,奢靡的惊人的帘子——巴别塔家族就像是旧时代产物一样,看起来就顽固不化。
“我可以问个问题吗,为什么是巴别塔。和瑞嘉联系渐渐变淡的家族不仅仅是巴别塔。”在罗贝尔克有完整的记忆开始,他身前总有自己兄长的背影。
弗利翁肩负着家族的重担,他负重脊背不曾有丝毫弯曲,转眼间他就直挺挺的撑起这个家族这么多年,罗贝尔克作为家庭里面的长辈,比起幼弟罗曼的不成熟的心智,他更加懂得大哥肩上的不容易。
有时候握住权力的手只有一双,但是撑住权力的手却不知一双,而罗贝尔克的手就是支持住弗利翁拿捏家族权力的手。
“孤军奋战是不明智,但是双拳难敌四手。”弗利翁做了一个停的手势,巴别塔的帘子渐渐近了。布达家族对立的炎之瑞嘉用枝繁叶茂都不足以形容,那是树大根深。
“我会给你创造独处的机会的,我相信你是处理这些问题的行家。”看着帘子在一步一步中摇摆,虽然大家都是匆匆来聚,但是两个家族谁不知道彼此的用意。
“联姻都是不幸的吗,有时候我在想。”罗贝尔克问到,此时此景布弗利翁代表家族和贤者塔的旧世家联姻的画面近在眼前,那十年光景在罗贝尔克的眼中飞速掠过。
“遇见那个女人是我的不幸,但是罗贝尔克你不同,你不会再重蹈我的痛处。”弗利翁看着帘子停下,如果说弗利翁的联婚是在布达家族最需要助力的时候,那到了罗贝尔克的时候家族已经强盛了。
弗利翁已经挺过了家族最昏暗的时期。
“有时候,我也渴望着一段幸福的婚姻……自由的。”罗贝尔克喃喃到,他笑着这不代表他快乐。贵为族长的弗利翁不能拥有自私的幸福,资质不及家中兄弟优秀的罗贝尔克没有更好的选择。
“幸福是自己创造的,渴望从来没有幸福,记住。”弗利翁抬手,示意家族代表行礼。
作为族长的他不需要向外人行礼,这就是地位。
帘子被挽起来,霍南斯丁扶着他的母亲走出帘子。看见弗利翁霍南斯丁下意识的紧张,他的手不自觉的抓紧自己母亲的手臂。
“太紧张了,我的孩子。”霍南斯丁看着自己母亲站直,她轻轻的提起自己的手示意他不要继续搀扶着她。
“我们远道而来,贵家族不请我们进去歇歇吗。”
弗利翁看着眼前这个年过半百,身上气息腐朽不堪的老物,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